慕杨彻底恢复,已是五日后。
这五日里,太后心急如焚,待见到她完全康复,才得空询问起当日的事。
“说吧,怎么回事?”
太后殿下亲自询问了马隽与麦。
两人一五一十将情况说了出来,只是不清楚在庄子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惊吓到了慕杨。
太后眸光沉沉地眺望茶庄的方向,谁欺负她的慕杨,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当晚,待慕杨睡沉后,太后微服私访了山下的茶庄。
茶庄里的柳孙氏也焦急如焚了好几日,直到消息传来,慕杨完全康复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孙榛扬不解,“曾姑祖母,您既然如此担忧,为何不去探望慕杨?”
柳孙氏果断摇头,“不妥,我不宜现于人前。况且,我还在等一人,只有见过她之后,我才好决断下一步该怎么走。”
孙榛扬犹豫地问,“您,是在等太后殿下?”
柳孙氏沉吟半晌,缓缓开口,“不,我在等儿媳妇!不晓得今生,我是否能等到。”
太后在御林军的护卫下,悄无声息地来到茶庄。
刚想敲门,庄门从里面打开。
孙榛扬出列跪地,“草民恭迎太后殿下大驾!”
“平身,带路!”太后语气干脆,她想见的人,不是他。
茶庄内院的正房,灯火通明。
太后一步一步走向烛火明亮处,心里的感觉却有些莫名的怪异。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有些近乡情更怯,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但一想到病了几日的慕杨,她咬咬牙,继续跨步进了正房。
正房上首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瘦削的老妇人。
虽瘦得脱了形,但身上自带一股气势,不容小觑。
老妇人见太后殿下进门,依旧端坐上首一动不动。
夏大伴见状,大喝一声,“老妪,见到太后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老妇人嘎嘎一笑,声音像锯木般刺人耳朵,“行礼?”
她看向太后殿下,“你也是这么想的?”
太后殿下皱眉,老妇人委实太过无礼,所以她并未阻止夏大伴发难。
夏大伴正想指挥随行的御林军拿下老妇人时,老妇人突然开口,吐出一个名字,“柳孟诚!”
太后殿下脸色顿时大变,厉声呵道,“退下!”
夏大伴一惊,即刻挥退正欲上前的御林军,转身同众一起退了出去。
一出屋门,他即刻指挥御林军清场,务必保证方圆百里内无一人。
屋内,太后殿下沉着脸,看着眼前瘦得不像人的老妇。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老身是孙好好,孙家第六代暗主。”柳孙氏终于打破了寂静。
说完,她随意指了指八仙桌另一边的太师椅,示意殿下坐下说话。
太后皱眉坐下,自打听到柳孟诚这个名字,她便知事出蹊跷。
当她听说老妇是孙好好时,心里咯噔一下,她以为早就不在人世的人,竟然还活着,甚至知道柳孟诚,她心惊不已。
“老身的儿子叫柳孟诚!”
太后震惊得猛然抬头。
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老妇人口中的柳孟诚,难道与她认识的柳孟诚是一个人?
可是,柳孟诚不是农人出身吗?
怎么会是孙家的后人?
柳孙氏惨烈一笑,“老身这里有个故事,想来殿下会感兴趣。”
于是,她滔滔不绝地将自己出嫁后,如何抚育二叔,结果被二叔害了一家的事说了出来。
她的语气是那么平铺直叙、波澜不惊。
可听得太后殿下哀哀痛哭,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