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来了,肖候的事情只恐要朝他们说了……。”
肖童正与三位县吏大人说话,突然一辆黑色械车自远处疾驰而至,元慕民脸上掠过一丝怒色,但随即又掩饰了起来,又恢复了那一脸的微笑,轻声对肖童说了一声。
实际从这黑色械车出现之时,三位府吏脸上俱出现过一阵敢怒而不敢言的神情,不过肖童本身涉世不深,再加这三人都掩饰的很好,所以肖童倒没有注意,见三位府吏的视线都转向那械车,他也转过了头去。
此处乃是县府重地之中的械甲场,一片广袤达百余丈方圆,虽然有十数辆械车停在角落,但却显的并不显眼,犹如肖童前世中所见的赛车场一般。
但肖童就算见识短浅,却也知道县府要地,乃代表皇威所在,何等庄严,一般械车入场后俱是缓开缓行,还要在一旁的杂卫处报备方能入内,但这辆械车却风驰电辙,显然对此并无一丝忌惮。
只是念头数转之间,那械车已经如同发疯的野马一般,骤然向肖童疾冲而来,在三位县吏一阵惊慌声中,肖童身形一动,幻起一片虚影,电光石火之间,将这械车让到了一旁。
械车急停之间,如同一只怪兽一般在原地地以车中为轴,疾悬了一圈,浮地轮顿时在场中掀起一阵气浪,元慕民与乔伍峰俱是毫无修为之人,被这种气浪袭卷的踉跄不己,若不是申孟飞一旁早有准备,将二人急急撒出圈外,只怕二人便要当场受创。
“你……你……你太放肆了……。”
就算是元慕民久混官场,修养极好,但被这种蛮行也骇的面色泛白,不禁止一阵羞恼交加,手指着那械车一阵怒指,但却显然有些色厉内荏,乔伍峰却相对要果敢了许多,一怒之下,摆脱申孟飞的拉扯,向那械车冲去。
“姓刑的,你莫要太过份了……。”
随着乔伍峰的质问,那械车的械仓向上升起,一位锦衣玉袍,油头粉面的二十余岁的公子一脸篾笑,轻轻迈出了仓门,身后紧接着跟出二男一女。
那少女虽然生的千娇百媚,姿容绝丽,但在肖童眼中,却稍显有些轻俘,一出仓门便对着肖童等人秀眉微颦,仿佛极为嫌恶一般,轻轻啐了一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便向那公子倚去。
但肖童更注意的却是那二位黑衣软铠的二位中年将军,肖童前身因为久处先皇旧室之中,轻罗卫的装着也与这大元军中装着差不了多少,只一眼便看得出这二人俱是正将之职,只看浑身气机隐隐泛紫,便不难判断二人俱是聚元九层的修为。
而且这一胖一瘦二位正将一出仓门,便分立那少年身旁,脚下不丁不八,前突后助,一看就是二位久于配合的巅峰聚元强者,不过他们这种紫气也只是似隐似显,而且显的有些生涩,显然只是九层初期,突断九层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气机打磨还不够所致。
“乔大人,不要用手指着我,本公子很害怕的,本公子倒不与你计较,但你若吓坏了我的玉美人,本公子可不依你……。”
“刑公子,此乃朝庭重地,你在此纵车伤人,成何体统,你眼里可有朝庭律法,可有……。”
乔伍峰堂堂一县之主,平日也没少干过欺压良民之事,但此时的感觉却仿佛乾坤倒置,瞬间自己成了一个受欺压的良民,本想将事态说的严重一些,却蓦然发现在对方的强势之下,自己的一切动作显的如此软弱无力。
“放肆!”
令肖童一旁啼笑皆非的是,这一声暴喝却并不是出自三位朝庭命官之口,而是出于那锦衣玉袍,肤色白晰的贵公子之口,那一双三角眼一瞪,乔伍峰下意识间便退了一步,脸上的气势顿时一窘,显的极为尴尬。
“姓乔的,平日间小爷也曾敬你是一方县主,但你却不该今日与小爷的仇人在此攀交论辈,还有你、你,都多大的人了,生是看不清朝局,你们要知道小爷仇人的朋友,便是小爷的仇人,是你们三个狗头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小爷无情……。”
元慕民与申孟飞一旁脸色也是一青一白,难看之极,堂堂一县之尊,在自己的府衙内被一介无爵无位的年轻人叱的不敢反驳,就算是他三人平日里能伸能屈,也显的极为憋闷。
不过元慕民一看肖童仍是一脸平静,仿佛与己无关一般,却不由心中一动。
“肖候,此子乃是刑国公的小儿子,名叫刑峰,听说是什么‘左盟’中人,来头不小,还望肖候收敛心中怒气,莫要与这等强横人物计较才是……。”
“对了肖候,方才末将忘了一事,徐国公也曾经吩咐过,宁惹刑宗南,莫惹这位刑小公子,他是‘左盟’中人……。”
趁着那刑公子正在“教训”乔伍峰,元慕民忙来与肖童交待对方底细,但让肖童感到讶异的是申孟飞竟然也凑了上来劝说自己,不过他自然分不清这二人不同的用心。
元慕民是知道肖童的身份,如今有“候爵”之位加身,就算无职,却也是身份高贵,自己这翻劝说却是明抑暗扬,用意是在挑起这少年人的好胜之心,好教训这位猖獗之极的高官子弟。
但他与肖童一样,却没想到徐国公竟然也有留言,显然早孟飞并没有这般的心眼,只是纯粹的劝阻,不过只看对方身后这二位巅峰强者的气势,在他心中却是在默想,徐国公这话说叮嘱的也有些多余,这种人就算想惹,又能惹得起么。
“哈哈哈……。”
刑峰“教训”完乔伍峰,见对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垂首站在了一旁,这才转过身来,却正好看见另外二位乔远府吏正与肖童在“交头接耳”,不禁怒极反笑。
“贱啊!你这二位县主县首可真是犯贱,不过本公子拧了你们的脑袋之后,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如此犯贱,二位将军,先将这二位县主县首的纱帽摘了,官符削掉……。”
刑峰越说心中的戾气越是高涨,若不是对方乃是朝庭官员,此刻只怕他已经发了格杀令了,那去掉的就不是对方的纱帽了,而是对方的颈上人头,不过凭借“左盟”之势,就算取了对方的颈上人头,他也倒不会太介意。
那二位巅峰强者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身上蓦然间一阵隐隐的紫光闪烁,就欲发难,却听一声沉喝响起,不禁让二人一怔,转目看向了仍是一脸平静的黑衣少年肖童。
“请问刑公子,你欲罢除这几位正堂大人的职位,可有上峰谕令?还有,如此飞扬跋扈,嚣张狂傲,倒不知你们都有什么官阶在身?”
二位正将闻言,不由傲然一笑,却都转身看向了刑峰,他们自然知道此次行事,他们只管打打杀杀,至于逞口舌之利的事情,俱要交由他们这位少主来。
否则只怕是会夺了少爷的风光,让少爷不高兴,让少爷不高兴就是让老爷不高兴,若让老爷不高兴了,那恐怕他们连这月的修炼资材都会领不到,这却是他们万万不敢失去的红利。
“哈哈哈哈……。”
听到肖童如此狠辣的质问,却让刑峰不禁心中怒到极致,不过他越是怒越是笑的畅快,身旁的那位美少女与二位正将,俱是一脸怜悯的看向一旁仍自一脸平静的肖童,只觉对方已经一具死尸,却仿佛毫不自知。
“你就是那个武林黑白二道具令通拿的肖童吧,果然猖狂,叛族卖母,弑父杀兄,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位人才,不过不用急,小爷平日间可没这么好善心会为民除害,不过今日看在你这猖狂的份上,一会再收拾你。”
“不对啊公子!名不正则言不顺,你要拿这二个狗官的官帽与性命,若不想好说辞,只恐老爷会怪你的,这却怎生是好?”
刑峰正欲挥手示意那二位将军出手,但一听见身旁那位少女那柔媚入骨的声音,却不禁转头一笑,拿捏起十足的腔调,看着三位目露惶恐的官同道:“哦,对啊,不是玉美人提醒,本少差一点忘了,说下去……。”
此时县府的巡卫与客衙府吏,早己被械甲场中的这阵异动吸引过来,但眼看着自己的上峰在此受窘,却没有一人敢上前说话,几位挂职挂阶的府吏则更是远远藏了起来,连热闹也不敢看,心中却已经都在盼着三位上峰出事,他也也好活动一翻,补上这肥缺。
当然这其他还有怕他们万一无事的话,触了上峰霉头的忧虑,不过那些一般的巡卫杂役,约百余人,却不管那么多,俱都在远远的围观,并且不时交头接耳,一个个已经在想着如何将这则轶闻传到讯音站,好博几个赏格花花。
不过元慕民与申孟飞、乔伍峰,却已经顾不上耻不耻辱了,听着那少女软绵绵的声音传来,却一阵阵心惊胆战,双腿发软,只差一点便要站不定身形了。
“不过若说是这几位腐吏,私藏包庇杀人纵火的凶犯,而且图谋勾结外敌,资通魔国之罪再加起来,恐怕就算是当场格杀这几位狗头,也是刑国公极喜欢看到的事情,就算朝堂之上有人参赅,但军机之事,自然可事急从权,凉来也无人能说什么。”
“哈哈哈……,玉美人不愧是我的宝贝智囊,如此一来的话,父亲不但不会怪我,还会夸我替他分忧解难了,而且今日除了这卖族卖母的畜牲,拿到玉……。”
刑峰闻言大喜,一时之间笑的更为欢畅,只觉终还是能快意恩仇,不必强忍杀念,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最好的消息了,再看着场中三位官吏己被骇的毫无血色的脸,不禁更是得意忘形,竟然差点透露出父亲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