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城,街道似乎比先前更拥挤了些。
涂山铃奋力朝城里挤,没走两步,就感觉有人在拉她,回头看去,就见裙子被夹在了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
涂山铃:“……”
感觉头发都要被挤掉了。
宋潜终于挤到了涂山铃身边,十分自然地帮涂山铃拽出了裙子。
姑娘咯咯笑,“莫挤,莫挤,花车过去了,就会恢复通行。”
“花车?”涂山铃踮着脚朝人墙那头看。
姑娘脸上就多了几分向往的神情,“嗯,十二花神游街!今年,家主的长女会扮梨花花神与民同乐,听说是个长得很美的女子呢!”
慎棠的长女,叫什么来着?哦,慎宁。
这孩子是天元25年还是26年出生的?
不用管哪一年吧,也该有二十四五的年纪了,这个年纪,没有修炼天赋就该嫁人了,有修炼天赋也该游历问道了。
扮个鬼的花神啊,慎棠的脑子果然坏掉了。
涂山铃撇嘴。
花车终于出现在了长街上,每一辆花车的造型都各不相同,有亭台楼阁,有高山流水,有金戈铁马,“花神”就在花车上翩翩起舞。
为了跳舞好看,“花神”的衣衫都比较轻薄,雪白的手臂若隐若现的。
宋潜皱起了眉头。
涂山铃按住宋潜的肩膀,“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当爹的要这样羞辱她,我们区区两个外人哪有立场保她?!”
得先救祁旸才行。
宋潜微微颔首。
二人目送花车离去,心情显然都不算太美妙。
街道解除戒严,人群逐渐散去,道路恢复了畅通。
涂山铃站到上马石上,盯着来往人群看了一会儿,找到人去得最多的方向,才拉着宋潜往那边走。
她道:“这个时辰,去花神庙的人肯定是最多的,跟着人群走就对了。”
花神庙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平常绝对是个清幽的所在,今天不仅庙里熙熙攘攘,就连庙外也挤满了等着进庙祈福的人。
涂山铃也不是非得进庙,她在街口挑了个显眼却不挡路的位置,席地坐下。
宋潜顺手递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方布。
涂山铃轻笑一声,抖开布,铺在了面前的地面上,才又朝宋潜伸手。
宋潜递上山海图。
涂山铃展开山海图,闭上眼睛,摆出高人的模样。
等不多会儿,果然有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被涂山铃神神叨叨的模样唬住了。
姑娘:“算命吗?”
涂山铃眼都不睁,只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比算命厉害多了。”
“啊!”姑娘转头看着男伴,“要不要试试?”
青年十分好脾气,“你要是好奇,试试也无妨。”
姑娘立刻兴奋地蹲到了地摊边,饶有兴趣地打量山海图,“这是什么?”
涂山铃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是天乐元君留下的宝贝,大到山川河流,小到蛇虫鼠蚁,无物不可找。”
姑娘:“我定亲缺一块白玉,你能找吗?”
涂山铃抬手指向山海图,“你对着它诚心冥想,自会得到答案。”
姑娘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反复念叨着“白玉、白玉、白玉”。
山海图上的水墨一阵流转,像是谁用手搅乱了的沙画似的。
青年惊呼一声。
姑娘闻声睁眼,正好看到画面定型。
河流不再是一条线,山也不再是一个小尖角,整幅画由抽象变得写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