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在外人尤其是顾铭之面前失态,苏颖儿先软下语气∶“好了,晨儿。”叹口气,继续说道,“这里不是家中,你一个女儿家少些言语比较好。”
她们两姐妹当街不和,传到坊间就会坏了整个苏家女眷名声,晨儿以后还要婚嫁,名声是最重要的。
晨儿眼见着亲姐姐这里行不通,小脚一跺,藕粉色的襦裙边在空中转了个圈,仰着小脸对着顾铭之∶“你要是想打我姐姐的主意,我劝你早些断了心思。你不会没听说过吧,我姐姐已经入了花楼,你们家肯定也不会要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子吧”
方圆百里谁人不知顾铭之是何等身份就算如今落的一个残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着他们这种普通人家不知强上百倍。
顾铭之脸色未变,微微低头看着已然眼角泛泪的小女孩,淡淡开口∶“我顾家从不是嫌贫爱富门第,更何况,老祖宗说过,笑贫不笑娼。”
这是什么意思晨儿愣了一下,咂摸出他话中之意,不甘心的还要开口∶“我姐姐她”
“够了”剩下一半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晨儿手腕吃痛,下一刻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转过身,抬眼对上一双愤怒的眼睛。
单单羞辱她也就罢了,怎的跑到顾铭之年前说这些这不是让她难堪,这话落在旁的人耳朵里倒成了她想要乌鸦变凤凰,上赶着攀上顾家这门亲。
苏颖儿面色黑沉∶“从前不与你一般见识,不过是念着你年纪小,让你三分,如今看来是我和父亲母亲太过迁就你,竟把你惯的目无尊长,蛮横无理。”
瞧着姐姐的脸色越来越黑,晨儿抿抿嘴,强把自己已经到达嗓子边的话压下去。
她这幅样子落在苏颖儿眼里就是不服气。
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你苏姐我驰骋化妆品柜台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玩胎盘呢。原主性子懦弱被你打压惯了,我可不惯着你,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妹妹,敢在我男神面前嚼我的舌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快点给顾叔叔道歉。”苏颖儿扯着晨儿的手腕往顾铭之身边拉,“没大没小的。”
晨儿挣扎着不肯去∶“我又没说错什么,你凭什么让我道歉我就不道歉”
死丫头的倔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苏颖儿猛的松开晨儿的手腕,皱着眉∶“今天你要么道歉,要么你就别认我这个姐姐。”
晨儿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大事一般瞪着眼紧紧盯着苏颖儿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天必须道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晨儿眼眶微红,梗着脖子,胸口气的上下起伏∶“我也没你这个姐姐,从今天起我们断绝姐没关系。”
扔下如此绝情的一句话,晨儿转身就跑。
苏齐见状连忙追出去,临了还不忘扭头狠狠剜“罪魁祸首”一眼。
苏颖儿嘴角带着苦笑,无奈的朝顾铭之耸耸肩∶“我好像把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听起来轻松耍宝的话语,顾铭之却从故作无所谓的女人眼里瞧出一丝落寞。
“晨儿,你怎么跑这么快”苏齐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低头喘着粗气。
晨儿心情不佳,不愿说话,只折了一支柳条攥在手里无情的蹂躏。
过了好半天苏齐才平复喘息,他抬头看着晨儿生闷气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对苏颖儿的厌恶更深了几分,啐了一口说道∶“晨儿,你也犯不着为一个妓女生气,她脏的很,一看就是学了一身勾引男人的本领。”
犹觉不解气似的,苏齐接着道∶“一个在红楼待过的女子,心性脾性一定是变了的,要我说你们家赶紧跟这个不吉利的东西一刀两断,落的清净。”
正说在兴头上,冷不丁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苏齐打了个冷颤,扭头望去缺见晨儿目光炯炯的瞪着她。
苏齐咽了下口水∶“怎么了”他有说错什么吗
晨儿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我姐姐的不是我们两个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不知道她的脾性再让我听到你讲一句我长姐的不是,我定把你的舌头拔了喂村东头老黄家的狗。”
苏齐被晨儿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她怎么突然替那个贱人说话了她不是一直都很厌恶这个姐姐吗
这边的苏颖儿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手里的花簪,樱桃小口紧紧抿着,不时叹口气。
顾铭之看不得她这么没活力的样子,将手中白玉折扇插进腰带里,出口宽慰∶“瞧着糟心就扔了。”
扔了好歹也是五两银子买回来的,她才不舍得。
苏颖儿只是觉得难过,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人对她避之如蛇蝎,看不惯她,那可是她的亲妹妹啊。
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花簪,晨儿离开之前对她愤恨的眼神历历在目,苏颖儿心中无奈,本想着靠着这个东西缓和下姐妹关系,如今成了这局面,还不知家里又有什么腥风血雨等着她呢。
“顾叔叔我先回去了。”耷拉着小脑袋,苏颖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回家。
顾铭之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父亲不是不辨是非之人,你大胆回家,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