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油灯毫无征兆的熄灭,
察觉到不对劲,崔远翻身从窗户跳到了院落内。
全神贯注,留意着四周。
一队银甲护卫出现在视线的右上角,站在院门前,身子发直,一动不动。
夜风刺骨,几名银甲护卫忽然整齐划一地仰倒下去。
顷刻毙命!
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
崔远看到这一幕,目光开始不断收缩。
来了!
不敢把后背留出来,谁也不知道对方躲藏在何处。
崔远贴着墙沿,向着圣安宫外悄然挪步。
如今主殿的守卫,五人一组,共分为二十一组,由十组固定镇守正厅,其余则轮班巡视圣安宫,每隔一刻钟才会轮换一次。
如今这一批的守卫死亡,也就意味着十五分钟后才会被发觉。
这般设计其实也算是那老女人的小把戏。
安插的守卫最高也才感真圆满,入形期以下的刺客几乎没可能潜入,而入形期要来刺杀,那必然也是天王长老级人物,这种人物来刺杀,就算成功,那十五分钟后崔远死亡,立即就会被发现,到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十五分钟时间,就是入形期也插翅难飞。
刺杀圣主,其罪当诛,这种局面,玉襄夫人喜闻乐见。
况且闵生教内各大天王站队分明,罪名坐实,大长老也难辞其咎。
现在自己似乎只有逃出圣安宫才有一线生机。
突然,前方一道黑影掠过。
崔远与此同时也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刀。
一阵寒意直窜天灵,头皮炸起间,就看四周景物一时间大变。
诡异的一幕发生,原本立体的圣安宫像是变成了一纸油画,被亮起的红光焚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
一座石桥横梗在面前,环境昏黄,死寂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河水淘淘,泛着幽蓝的波光,沿途,红色的彼岸花开满两岸。
“幻阵!”崔远心中惊骇,整颗心也瞬间沉入谷底。
怎么会有幻阵?
附近有阵符师?
莫非来人不是剑修男子?
崔远满腹疑惑。
但事到如今,不管是谁,都不会对自己有利。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让他觉得头疼的,如果来人是名入形期的阵纹师的话,那绝对是件更糟糕的事情。
剑修男子要杀他,自己还能垂死挣扎,可如果是阵纹师,其完全可以依靠幻阵兵不血刃,除非找出阵眼或者摧毁这方世界,否则只能等死。
目光重新收放到眼前,抬头看了看。
一片无边火海编制起天空,高耸的山岳直穿云海。
脚下是黧黑的焦土,血腥味充斥鼻尖,活似置身黄泉地狱。
崔远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越发困窘。
这方幻阵世界,既能欺骗视觉,甚至还能欺瞒嗅觉,就连行走间,脚下的坑洼也能明显感受,足可见,隐藏在背地里的阵纹师绝对实力不俗。
这时,上身一阵冰冷。
崔远俯身看去。
胸膛上一道碗口大的血窟窿,狰狞而可怖,鲜血顺着衣襟滴落,将沿路的焦土染得赤红。
怎么回事?
崔远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受伤?
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他发现自己无法惨叫出声,无法控制肢体,好像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只剩五感还未消失。
一股巨力猛地从后方传来,将他卷飞百丈。
弩箭将他胸膛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