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该起床了。” 云幼清听到了赫连雪的声音迷蒙地睁开了眼,她这一|夜休息得极好,也不由得有几分贪睡了。 “王爷。”刚起床的云幼清嗓音有些沙哑,赫连雪端来一杯温度正好的水递给了云幼清,云幼清喝下后继续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卯时,不用着急。” 云幼清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赫连雪不仅愣了一下:“王爷什么时候起的?” 赫连雪笑了笑:“也才刚穿好衣服。” 云幼清垂下了眼,看着属于赫连雪的那一半床,发现那边的床虽然有着人躺过的痕迹,不过相较于自己这边的还是有些过于整齐了。 “我起来梳洗一下。”云幼清开口,“青果起来了吗?” 赫连雪眼底弥漫着笑意:“我去叫她过来。” 待赫连雪出了房间,云幼清伸出手摸了摸另一边的床,若是赫连雪真的是刚刚换好衣服,那应该还残留他的体温,不过眼下却是没有的。 云幼清的睫毛颤了颤,果然,赫连雪对她还是有所保留,这样比起来,倒显得她过于坦诚了。 云幼清自己心里也明白,其实赫连雪对她并没有必须坦诚一切的义务,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酸胀。 “娘娘。”青果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声音中带着几分雀跃,从嘉松郡来汴京的这一路她一直是和初阳待在一起的,虽说初阳也是很好的人但是和云幼清比起来她更想和云幼清待在一起。 云幼清看着小跑到自己身前,捏着自己衣角有些手足无措的青果,不禁在心里感叹青果可真是可爱,云幼清笑了笑,而后张开双臂抱住了青果,安抚般地拍着青果的后背。 不知怎的,青果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娘娘娘娘这次去了皇宫可一定要万般小心,那几个皇子都不是好相处的人王爷说,不让我和初阳跟着进皇宫,那谁来护着你啊” 云幼清捏了捏青果的脸颊:“无妨,北凉皇帝不会拿我如何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大朔的公主,而且,不是还有王爷和王妃在身边吗?” 青果抬起带着些许雾气的眼睛,讷讷道:“真的吗?” “真的,我和青果保证,我会相安无事的。”其实云幼清说这话时自己也没有几分底气,她只是想赌一把,自己前世尚且活到了十九岁,这一世的轨迹虽说已经和前世有了很大的出入,但自己这一世应当时不会死在自己的十七岁的。 青果看着云幼清信誓旦旦的样子自己也平静了下来,但又想到了什么,随即蹙起了眉头:“北凉有一位三公主,名叫赫连华,那位公主性格比较古怪,但是似乎是个好人。” 云幼清摸了摸青果的发顶:“好,我记下了。” 青果的手艺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熟练,不一会就给云幼清弄好了妆发,云幼清知道事情紧迫,握住了青果的手和青果交代道:“青果,我和王爷黑王妃去皇宫的这几日|你一定要和初阳和舒朗待在一起,若是有什么事情,那便都听舒朗的,他对这里熟悉,人也有主意。” 云幼清看着青果应下后便和赫连雪和梅舒云汇合去了,而青果还是呆愣愣地在房间里站着。 青果有些疑惑,娘娘的手似乎便粗糙了许多看来定是路上吃了不少苦。 --- 几人落脚的地方离皇宫并不远,不多时几人便乘着马车来到了皇宫的西偏门。 卯时已经到了,按照那齐德全齐公公的说法,西偏门此时应该是开着的才对,不过眼下的西偏门却是紧闭着的。 赫连雪和云幼清已经料到今日之行定不会简单,因此眼前的景象也还算是意料之内,不过梅舒云就没有这样的忍耐力了。 梅舒云本就是将军之女,做事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眼前的景象可是把她气了个够呛。 若是放到从前她定是要把这里的侍卫都叫出来问个明白,只不过现在的梅老将军下了狱,梅舒云也成为了罪臣之女,往日里她若是做错了事,还有人给她兜着底,如今受了这样的委屈也只能憋在心里。 想到这里梅舒云眼眶渐渐的红了,不知道她的爹爹和娘亲如今的情形如何,那该死的北凉皇帝,可怜她梅家的一片赤胆忠心,竟落得如此下场。 梅舒云握紧了拳头,和爹娘比起来,她不过只是让人拒之门外罢了,着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云幼清和梅舒云本是站在赫连雪的两侧,云幼清看到梅舒云那绷紧的下颌和发红的眼眶之后便走到了梅舒云的身边,轻轻地勾住了梅舒云的手,低声唤道:“舒云。” 梅舒云抬起头来,
看向云幼清的目光有些不解。 “你我左右也是无事,不如给我讲讲北凉的那位公主。”青果说的话云幼清一直放在心上,青果那样的描述让她不禁也对那位公主起了几分好奇。 梅舒云还未回答,赫连雪便回过了头,看向了二人:“清儿,你怎么不问我?” 梅舒云也有些困惑,明明问赫连雪才是更好的选择。 “那王爷说吧。”云幼清还是一副含笑的模样。 “哎,其实我与皇姐并不亲密,也没有见过她几次,还是舒云讲吧!”赫连雪带着惋惜的神情,眼里藏着笑意。 本来心情低落的梅舒云经过了这二人打岔之后心情好了许多,也明白了云幼清的用意,于是也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梅舒云挠了挠脸:“月华公主和我曾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骑马打猎,一起到军队练武,只是” 梅舒云口中的月华公主便是赫连华。 “咳咳。”梅舒云有些尴尬,“只是月华公主知道我心悦王爷之后便不和我来往了,还说与我恩断义绝我后来又去找了月华几次,可她根本不愿意见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梅舒云说到这里神情有些低落,汴京中的其他贵女与她合不来,说她粗鄙不堪,唯有月华,是她的至交好友,可是这唯一的知心好友也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和脸小与自己断交了,梅舒云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若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梅舒云定不会多看赫连雪一眼,男人嘛,尤其是不喜欢自己的男人,都是过眼云烟,万万比不上自己的好友一根头发重要,若是她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赫连雪发现梅舒云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幽怨,让他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 云幼清的眼神有些复杂,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那位月华公主,莫非是喜欢女人的? 梅舒云叹了口气,接着说:“月华她性子直白,说话可能不是很好听,但是却是个顶好的人,有时候会给宫里的宫女打抱不平,武功又好,几位皇子也不敢招惹她,皇上对她也是宠爱有加,但她从不会用自己的权势平白无故地欺负人,反而为平民百姓造了不少福” 看来这位月华公主果真是个十分有个性的女子。 三人就这样站在皇宫的西偏门外说了许久的话,可就是不见有侍卫过来把门打开,按照往日的规矩,这里可是必须要有人看守的。 这些侍卫也不知道是被谁授意,若只是他们自己,那肯定是万万不敢的。 不过好在三人也沉得住气,即使被晾在外面许久,面上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怒。 “公主,公主,您现在不能出去啊!”正当云幼清梅舒云和赫连雪三人说话的时候,西偏门内突然传来了齐公公的声音。 “你个阉人也敢拦着本宫?”一个带着些傲气的女声传了出来,想必就是月华公主了。 “公主,只是,只是,皇上有令” “呸,父皇说过什么本宫难道不知道?轮得到你一个没根儿的东西在这儿传话?胆敢伪造父皇口谕,本宫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公主,奴才不敢啊,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啊!”齐德全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脑门儿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赫连华眯着眼打量着不敢抬头的齐公公,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本宫偏要看看这西偏门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来人,把这西偏门给我打开!” 随着赫连华的一声令下,便有几个侍卫把这西偏门打开了。 西偏门缓缓打开,门内的赫连华和门外的三人打了个照面。 赫连雪颔首:“皇姐。” 赫连华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目光便转向了梅舒云。 梅舒云却不自在地别过了眼。 赫连华注意到梅舒云的目光变化之后也挪开了眼,看向了云幼清。 云幼清向着赫连华行了礼,虽说二人都是公主,只不过云幼清如今身在北凉,那地位便是低人一等的。 可云幼清的屈膝礼还没成,便被赫连华拉住了胳膊。 云幼清看着眼前这张极为英气的脸,只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赫连华看着云幼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了云幼清许久,而后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回头看向了恨不得把头低到膝盖的齐公公。 赫连华意味不明地开了口:“齐公公给了本宫好大一个惊喜,重重有赏!” 齐公公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急忙跪了
下去,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公主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赫连华充耳不闻,只是带着赫连雪、云幼清以及梅舒云进了宫,连眼神也不再多给齐公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