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翻了个白眼:“哼,我只是不忿,你娘总把钱攥得紧紧的,平日里两个孩子要点钱买纸笔,她那锅底脸得拉多少天?这会儿张家出事,倒是上赶着把钱给人用,对外甥比自己孙子都好!”
“娘是节俭惯了,那纸笔不还是买了吗?”肖二郎道。
“要三次给一次,这也算?”邹氏道,“你娘就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肖二郎道:“越说越过分了啊!”
邹氏试探道:“要不我们分家吧?”
“分家?”肖二郎道,“好好的,怎么说起这话来了?父母在,不分家,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得了吧,村里又不是没有,也没见人家祖宗瞑目跳起来的?
听老三的口气,大宝他爹且得花钱呢!娘肯定还得贴补,家里这些年到底挣了多少钱咱们又不知道,别都贴补给别人了,那咱两个儿子多亏啊!”邹氏撺掇道。
肖二郎道:“大哥老三都没说,我去说这话,肯定一开口就被骂回来!”
邹氏恨铁不成钢道:“那大房没有儿子,分了家将来连摔盆都得指着咱们两家。老三家跟张家比我们亲一层,娘把钱给张家用,他们当然不会说什么!咱们跟他们能一样么!”
肖二郎听了,有些被说动了,但一想到爹娘的反应,还是道:“算了,娘就算想给,还有爹呢,不会太过的,他们心里有数。”
邹氏啐了他一口:“呸,你这个脓包怂货,现世的乌龟软王八!要是松儿植儿受了委屈,看老娘怎么跟你算账!”
“你这个泼妇。”
肖翰正在给他爹捶腿,又见他娘摊在旁边,他也心疼娘,分一只手又给他娘捶。
“爹,你说大舅的伤能好吗?”肖翰问道。
肖三郎道:“难了。可惜他了,日后还有得熬呢!”
小张氏道:“我娘肯定很伤心,眼看着就要娶孙媳妇了,这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成?”
“这个不好说,还得看大哥大嫂那边,这种情形,手心手背都是肉,娘也不好做主了。”肖三郎道。
“大哥也真是倒运,大妞之后说人家恐也不好说了。”
小张氏絮絮叨叨,又说到她二姐家。
“那黄庄忒不是个东西,大哥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居然连面也不露一个!
以前我就瞧出看他鼻孔朝天,谁都看不起,明明比大哥小,又是妹夫,却直接叫大哥名字,面子上都不遮掩一下,竟没想到这么绝情!”
肖三郎道:“黄家的确刻薄寡恩了些。”
小张氏说得起劲:“可不是!二姐还说什么去乡下收账了,不知道信?打量能瞒过谁?那黄家老两口倒是镇上住着,怎么不来看看?都不是什么好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们就那样的人,你犯不上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多不划算!”肖三郎道。
小张氏道:“我是为我二姐不值,也不知道她怎么在黄家受委屈呢!不就是在镇上开了个香蜡店么?这种人,别说是镇上,就是县里,我也看不上!”
“好了,别气了。”
肖三郎偷偷给小张氏使眼色,示意他别在儿子面前说太多这些话。
又问道:“满丰,你们学堂今年的学金是不是也该要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