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非但没有吹灭武思绵心中的怒火,反而这股怒火越吹越旺。
武思绵拍着桌子:“武悬让竟不给我脸,那我也不必为他留什么面子,我爹和公爹奈何不了他,我便进宫去找姑母,我还不信奈何不了那三个狐媚妖子。”
浣楠告退。
武悬让已和芷南入睡。
茗兰和韵兰在亭子里等候,浣楠说道:“二位姑娘久等,这事儿已经稳妥,那武夫人决议明日到宫中去,想来官员内宅,陛下也只是劝告一番。只是姑娘这里还得多说些话,季大人那里也在使着劲,这一月多我看来,这武悬让的心思早就飘的不知多高了。”
茗兰说道:“少阁主年纪尚轻,便布下如此大局,想必我阁中今后还得依仗少阁主,浣楠姑娘是从扬州过来的,我们醺遥坊众人原本就是老阁主救下,若浣楠姑娘传信出去,可帮我们姐妹三人问老阁主万安。”
韵兰也说道:“我们姐妹三人定当竭尽心力”
浣楠这才让阁中一同出来进府的小厮出去报信。
夜色渐暗,信鸽从皇城中盘旋而过,守卫皇城的侍卫从不会因为一只鸟侧目。
信鸽飞到掖庭。
常嬷嬷把纸条拿到上官婉哪里,只是掖庭的奴婢居所均是大通铺,从十几个人的床上下来,也只能悄悄的出来。
上官婉借着月光看了看,对着常嬷嬷说道:“上回你不是问我们需不需要暗示沈长春吗,这下机会到了。明日武思绵,武悬让的夫人会进宫告状。沈长春身边的宫女既有我们的人,沈长春又一向待下人温和,只是性子内敛了些,便告知那边的人。明日武思绵进宫,在沈长春耳边说些武家的事情,我想接下来,长春女使也不会放过接近武悬让的机会的”
掖庭的院中,有两方小小的池塘,中间有一方小小的木桥,婉儿踱步过去,伸手抓了些冷水,又放下。常嬷嬷急着替她擦干净手,说道:“少阁主手上有冻疮,能少碰冷水就少碰”
婉儿笑了笑:“常嬷嬷不必担心,在这掖庭中,我的心已是铜墙铁壁,碰些冷水算什么,当日我祖父和父亲的心也许比这冰凉刺骨的寒水还要凉上许多吧。”
果真第二日,武思绵便进宫去了,在宫中拉着女皇说了好些子话。待武思绵出宫去,一个年级尚轻的宫女才到沈长春身边说道:“长春姐姐,可知,那武夫人进宫来,是来告她夫君武悬让的状的,说是那武大人近些日来总是寻花问柳,竟寻了几个烟花柳巷中的姑娘进府,甚至口出狂言,说武夫人是母老虎呢。”
沈长春沉吟片刻:“今日我未当差,不过女皇对此怎么说?”
那小宫女说道:“女皇贵为陛下,又怎会因为这等小事亲自去规劝,也只是见姐姐你未当差,劝了武夫人几句,只说过几天让长春女使,姐姐您,去府中看看”
沈长春顿了顿,捏着丝帕的手更紧了:“是吗。”
女皇宣了沈长春进殿,那小宫女才抱着脏衣服,七拐八拐的到了掖庭,掖庭中的宫人正在洗衣。
小宫女敛了声色只说要找管事的嬷嬷。
常嬷嬷便上前来。
小宫女道:“近些时日的衣服,越洗越不干净了,我们这些人,若是身着脏衣,让主子看了也难免心烦。”
常嬷嬷道:“是,我定会管教他们,便把衣服交于我吧”
小宫女把衣服放到常嬷嬷手上,衣服最底层的一方纸条被常嬷嬷悄无声息的塞入袖中。
沈长春进了殿内,女皇抚了抚额。
“长春啊,你且替我去悬让的府中看看是何事吧,今日思绵进宫,吵的我头风都要犯了,去规劝一下就好。其余不必多言,不然我兄嫂最后也一定得进宫,求我做主。”
沈长春跪下应承眼神凌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