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肯特的剑又横了起来,“称呼领主大人。”
艾尔按下剑锋,道:“当着这么多双眼睛,要坑人可不容易,何况你们……又都那么的聪明,你们说是不是?”
渔民们面色犹豫,侍卫们对贱民们报以冷笑。
“我!我来!”刀疤脸在最后面举手,“我不怕陷阱!”
艾尔微微一笑,“你!”手指大胡子道,“就是你,马洛,上前一步,一枚银币。”手指捻动,金属摩擦,“被坑是傻子,可如果是真的……有钱不要……也是傻子,你说呢?”
手掌颠动,金属的银光跳动。
“你不敢?”艾尔满脸现嘲讽之色。
大胡子马洛不惧挑衅,甩掉巨斧,直接向前迈出一步,怒视艾尔:“小屁孩,敢耍我,让你横着出去。”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伸在艾尔面前,满手疤痕跟老茧,“拿来!”
就是耍你,一只小白鼠,不,大白鼠。
艾尔伸出一个手指戳下马洛的手掌,道:“可你的胳膊受伤了,而且你说它是我的,哦,原话是‘也是你的’。”他用滑稽的腔调,模仿了一遍大胡子的声音。
酒馆爆发出一阵低低的不怎么齐整的笑声。
“你想怎样?”
“既然伤属于我,就得治。一枚银币能治好吗?”
“当然治不好。”
“所以,一枚银币帮你治好胳膊,你很愿意喽。”
“废话!你到底……哎呦……”
“……给我看看伤口……伤的不轻啊……”艾尔轻轻碰触几下包扎的右臂,大胡子马洛胳膊轻微抽搐。
“你他妈到底……”
艾尔猛地一把握了上去,“啊……”马洛惨叫一声,拳头直捣艾尔面门。
一阶魔法师的右手掌抵住了沙钵大的拳头,左手不松,续蹂躏马洛的伤口,猛地马洛挣开向后跳去,咒骂一声“他娘的,砍死你个小屁孩”,转身抄起崩了十几个豁口的板斧。
锵——
肯特更快,寒光闪过,大剑架住破斧头,瞪眼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伤口痊愈了。”
“马洛,胳膊。”有人轻轻向后拽壮汉,“你的胳膊,挥斧子的胳膊。”
“呃……”马洛惊讶一下才发现不对劲,胳膊恢复如初,而且情急之下手握斧柄,朝少年领主的脑门劈下。
肯特猛一送,马洛踉跄后退几步。
“要还回我的胳膊,是不是得切下来……”艾尔笑道。
壮汉完全没听到,曲起胳膊,小山般的肌肉隆起,伤口不见了,“怎么回事?”他嘟哝,反复查看,好像胳膊不是他的。
酒馆安静片刻,渔民们纷纷上来围观,有人掐,有人捏,有人轻轻碰触,人人面色诧异。
“怎么回事,一转眼的功夫,就痊愈了?”
“好像是魔法,只有魔法才能这么神奇。”有人猜测。
“就是魔法。”另一个人肯定地道,“据说魔法高深的者能够生白骨医死人。”
艾尔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冷眼旁观,让震惊多飞一会儿,侍卫们翘起嘴角鄙视海边的土包子们惊诧莫名,完全忘记了,这些渔民其实只是在重复他们出城堡那副震惊莫名的德性。
“嘿!各位,轻点,还有大胡子,哦,马洛是吧,那条胳膊是我的,大家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渔民们的注意力从手臂转到艾尔身上,“一枚银币!”少年领主抛了抛,手中的银币闪亮,金属碰撞声清脆。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刀疤脸终于挤到前面来了,面色犹豫,神情带着几分担心被拒绝的畏惧。他的腹部划开一道口子,马洛朝外拐的一胳膊肘,将伤口挣开,正在渗血。
“当然,伤口是我的,不是吗?”艾尔笑道,“眨眼就好,可能有点痛,会伴随一声惨叫……”艾尔嘴角扯了扯,摇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就像刚才,那大嗓门,可真叫一个亮,房顶都快被掀飞了……”
这一次无论渔民,还是侍卫,都轻轻地笑,马洛面色涨红,一直红到脖颈,却没有发作。
有了第一个,而且是最专横的马洛做榜样,后面的人陆陆续续上来找艾尔治愈伤口,前后一共十几个,凄惨绝伦的喊叫几次之后,英俊的少年酒保每人给他们一片薄木板,用满嘴黄牙咬住,才不至于让人感觉酒馆改成杀猪场了。
侍卫队长跟四位侍卫全都使劲抿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他们都看出来,少年领主花费在每一位渔民身上的时间比早上同伴们遭遇到的要长许多,当然,渔民经受的痛苦,额头冷汗和伤口崩裂出的鲜血都要多那么一点,甚至有人眼角噙着泪水,疼痛、感激、伤口痊愈的喜极而泣,感受绝对很深刻。
艾尔当然是故意的,接触的时候故意加重力道,释放魔力故意延迟片刻,给这些家伙增加一些钻心的疼痛,让他们塞满肌肉的脑袋长点记性,加深印象。
不给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一个下马威,回头怎么服从治理?
“治伤就治伤,搞什么一枚银币的花样?骗人的东西,故弄玄虚。”大胡子马洛嘟嘟囔囔,“贵族的花花肠子就是多。”
艾尔嘴角微翘,心里暗骂,这个混蛋赚了便宜居然不卖乖,但系统任务完成了,艾尔心情愉快地领取奖励,“略有小成级石锥刺获得”,满脑子的金光炸开,头晕目眩,身体失控,闪了一下。
“大人!”侍卫队长扶住领主,“小心!没有必要为了贱民这么拼命,猪狗不如的东西,不懂得感激。”。
机灵的小酒保眼疾手快,拉过一条长凳子,“领主大人,请坐。”他用毛巾细心擦拭之后说道。
有人愿意称呼领主大人,而且主动效力了,艾尔的心情更加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