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翻阅奏折的弘治皇帝听到了自己独子那熟悉的声音以后,也不由得从桌案后面抬起了头来。
望着下方风尘仆仆的朱厚照,弘治皇帝的眼中立刻便闪过了一抹心疼的神色,他宠溺地看着朱厚照说道:“太子回来了?这次你外出去体察民情,一路上可还顺利?”
朱厚照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很顺利,儿臣在山林间遭遇了一群饿红眼的狼群,幸得侍卫们拼死相救,这才能够安然无恙的脱险。
可惜原本跟随儿臣离京的二十多名侍卫,现在就仅仅只剩下四人了。”
回来的路上,朱厚照便已经叮嘱过了于他随行的那四名锦衣卫,不准他们泄露自己路上遇袭的事情,以免得弘治帝担心着急。
朱厚照知道自己的父皇身体算不上是太好,如果被他知道有人追杀自己的话,恐怕会被气的伤了身体。
至于那些因为保护他而身死的锦衣卫们,朱厚照自然是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辞,同时也还追加了整整十倍的抚恤金。
耳中听得朱厚照所说的话音,弘治帝那充满宠溺神色的面容也是稍稍一变,他有些诧异地抬眼打量起了自己的儿子来。
朱厚照作为弘治皇帝唯一的独子,弘治皇帝对于他的性情习惯自然是十分了解了,说是了若指掌都完全不足为过。
从小开始,每当朱厚照说谎的时候,他右手食指都会不自觉地轻微敲动起来。
此时此刻,朱厚照右手食指敲动的频率十分地密集,这正是朱厚照因为说谎而紧张的表现。
更何况弘治帝身为大明朝皇帝十余年,他每日里都在与朝中那些老狐狸打交道,其心思之敏锐又是何等的厉害。
刚刚朱厚照说话间脸上一闪而过的那丝不自然,根本就没有逃得过弘治帝的感知察觉。
“想不到太子这次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竟然还学会欺骗他爹了。”
弘治帝深深地看了朱厚照一眼,他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父皇,儿臣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识破了,但是朱厚照却仍旧硬着头皮咬牙顶了下去。
他受到袭击的事情能不被弘治帝知晓,最好还是不要被弘治帝知晓。
弘治帝毕竟是抱恙在身,如果被他知晓居然有人胆敢袭杀自己的独子,那么他就算再过仁善也肯定会勃然大怒。
为了避免弘治帝气大伤身,朱厚照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事给隐瞒下去。
“好吧,儿子年纪大了,和自己的爹有秘密也是正常,爹不问你就是了!”
眼见得自己儿子仍旧在那里咬牙硬挺,弘治帝的眼中也不禁泛起了一抹笑意,他到是并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面多做纠缠。
“父皇,儿臣这次回京的时候看到城外聚集了无数的灾民,这与朝中大臣们所说的国泰民安根本就不符合啊!”
看见父皇不再继续追问自己以后,朱厚照便迫不及待的说出了他急匆匆跑回皇宫来面见圣颜的目的。
耳中闻得此言,弘治帝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为之一怔,他缓缓地放下手里面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