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已经默默退下了。
“兴师问罪。”祁衍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声调都柔和了不少。
可惜慕灵汐没能感受出来。
她神色一肃，“王爷把密道挖到我院子里去了，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你不高兴？”祁衍颇为疑惑地问她。
慕灵汐被气笑了，“我为什么要高兴？方便我来懿王府串门？”
祁衍低头看着她，“这密道还有一条岔路，直接通往京都的西市，想要出宫很方便。”
慕灵汐迎着他的视线看回去，摩挲着下巴道：“王爷这般好心，只为了方便我出宫？”
“当然，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祁衍声音坦荡地道。
慕灵汐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冷声道：“王爷你别忘了，上次我求你保我性命，你可是拒绝了。”
“本王拒绝了？”祁衍挑眉，“本王若拒绝，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明明就是怀王……”慕灵汐突然停顿，有些觉得奇怪的事情突然就想明白了。
她眯起眼睛，指着祁衍意味深长地道：“幕后真凶就是你吧，懿王殿下！”
祁衍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打开，“王裴可不是本王的人。”
慕灵汐细细地看他，道：“就算幕后真凶不是你，操控大局的肯定也是你，对不对？”
祁衍没有否认。
“让我猜猜。”慕灵汐低垂眼眸，“那个叫费皓骞的少年，他是真的认识我。可那一天晚上在皇后那里，他被一顿毒打，除了坚定不认识我外，什么都没有说。可第二天到了大理寺，他就说自己认识的是怀王，这种话为什么不在皇后面前说？最重要的是，为何他偏偏最后才想起来郭子仁这个人？”
祁衍饶有兴致道：“继续说。”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晚费皓骞被带回大牢后，有人告诉了他第二日要如何说。”慕灵汐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祁衍，“那个人既然知道了郭子仁接触过刺客，那就不难知道王裴也参与了其中，换句话说，他才是主导了这场刺杀游戏的幕后玩家。”
“不错，还能猜出什么？”祁衍目光中带了些许赞赏。
慕灵汐又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大理寺中的一些细节，突然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道：“我还能猜到王裴听命于谁，二皇子祁颢，对吗？”
那天当费皓骞描述完郭子仁时，祁颢的情绪当即就绷不住了。而王裴被抓时，他的惶恐就更明显了。
“还算聪明。”祁衍吝啬地夸赞道。
慕灵汐摇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祁衍，又是赞赏又是鄙夷道：“王爷真是好手段。”
祁衍挑眉，“你又猜出什么了？”
慕灵汐有些站累了，走到凉亭中坐下来。
凉亭的凳子都是木制的，上面铺了厚厚的毯子，就算冬日夜晚坐上去也不会凉。
祁衍也在她对面坐下。
慕灵汐继续道：“我刚入宫那会儿，就听到传言，说皇上欲立大皇子为太子。皇上似乎确实更看重大皇子一些，但圣意可不是随意揣测的。现在想想，应该是王爷让人传出去的谣言吧？为的就是让冲动暴躁的二皇子坐不住，然后借机将他踢出局。”
她一下说了太多话，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抬头看向祁衍，“王爷可还要我继续说？”
“有一句话叫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没听过？”祁衍似笑非笑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