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不很清楚,仅记得其父曾经提及,家庄当初能在江湖崛起,全因祖传一柄神锋“火剑”,配合断家一手蚀日剑法,威力非同凡响,故能打响名堂。
只是这柄火剑异常邪门,时有“剑控人心”之象,因此至曾祖父及祖父两代之时,为怕走火入魔,尽皆弃而不用,致使未能以火剑配合“蚀日剑法”精髓发挥最高威力,王家遂从此一蹶不振。
究竟火剑为何会控人心。为何如此邪门。先祖又为何会得此剑。这种种问題,虽然很好奇,始终未有提及片言只语。
直至这一代,王家庄已沦落不堪,一贫如洗,惟一仍然保留的,是这片偌大的庭园,和祖传那柄火剑。
直是床头金尽,壮士无颜。
不出五年,他已凭着火剑在江湖中赢得“剑首”之美誉,可惜斯时已沉萎不堪,再无从众;又异常兴旺,人强马壮。若有门派意欲归附强者,或江湖人意欲参与,亦必选取这两大强帮。虽赢得剑首之誉,但终究难及前二者之吸引,断家看來复兴无望。
失望之余,迭逢惨变。其时爱妻本已体弱多病,产下后便一命呜呼。灰意懒之下,最后决定潜心归隐。
可是在三年的归隐生活中,他一直蠢蠢欲动,他身畔的火剑亦蠢蠢欲动。
他终于想出一个或许能复兴之法,于是不由分说,把年仅三岁的儿子王梦交托远亲抚养,并留下银两作抚养之用,跟着自己走遍天涯海角,访寻狂刀━━的下落。
盖其深信,惟有打败曾蜚声江湖的狂刀,剑首的名气才会更为响亮。
可惜他寻着之时,已决定封刀归田,无复当年之勇,并婉言拒绝这次决战,令兴而回。
重返乐山后,深感此生难再有所发展,只好寄望在儿子王梦身上,遂每日专心授其剑法,希望儿子他日成才。
纵然望子成才心切,却从未授以蚀日剑法,皆因蚀日剑法猛烈无伦,必须年纪稍长方有足够坚强的心性习练,否则势必走火入魔,加上火麟剑的邪气,更是邪上加邪,可怕已极。
纵然未获授蚀日剑法,但对于一般剑法及其余武艺,依然孜孜不倦地苦练,一來是因他天**武,二來,是因为他年纪虽少,已自知命苦。
不是吗。至他这代已家道衰落,即使其父是剑首仍难有复兴之望,以后复兴家之责便要落到身上,甫出世便需要肩负如此重大责任,何以不苦。
如果生在寻常百姓家,能够安安分分当个农户儿子,也还罢了;可是,他的家族是曾叱□一时的家庄,他的爹是剑首,一切一切,都不容推卸、忘却。
小小的心灵在八岁的他已觉察人情冷暖,每次当他老父受到远亲们的白眼,每次当他发觉老父目光中隐隐透着不得志之色,第次当他看着断家庄这片冷清的颓垣败瓦,小心儿就会天真地暗暗向自己起誓,总有一天,他要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他要打败武林中所有高手,他更要打败家衰落的命运。
想不到多年之后,竟又接到的挑战,把他早已沉寂、甘于安分教子之心再度唤醒,把他振兴家的**再度熊熊烧起來。
今日,正是相约决战期,不过还是要如往常般在江边量水。
他在一条粗长麻绳上,每隔数尺便缚上一些细小石块,作为沉至江中的坠力及量度之用,而麻绳未端,则缚在江边一块巨石上。
小心奕奕的把麻绳从水中拉出,发现绳子被沾湿的部分居然较昨日长了许多,由此推知水位又升高了不少,不禁自言自语道∶“嗯,水位又升高了,爹知道了定很高兴。”
自六岁开始,便着他每日量此江水三次,从未间断。
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其实是为了…
就在此时,一块小石子倏地仍到后脑上,骤觉一痛,猛然回首,只见三五个年约十至十二的村童正向他投掷石子,一边还道∶“嘻嘻,那个自称什么剑‘狗’儿子的家伙又在量水了。”
对方辱及老父,一边闪避掷來的石子,一边嚷道∶“你们…胡说些什么。”
其中一个村童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讪笑∶“啦啦。,大佛脚下有一奇,傻头小子把水量,早量,午量,晚量,可是自己却沒有娘。哈哈…”
这班村童其实已不止一次向出言嘲笑,日忍无可忍,怒道∶“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父子俩从沒冒犯你们,你们却三番四次欺我。今日我可不再客气了。”
言毕立把插在腰间的小竹棒拔出,那班村童早知他出于此带的武学世家,此刻见其拔棒,心知不妙,喧哗叫嚷∶“哇。沒娘的狗杂种发怒了,快走啊。”
走。嘿,纵使不介意他们笑他沒娘,却最恨他们唤为剑狗,如此辱骂家,他绝不能放过,他勃然道∶“哪里走。”
说着将手中小棒掷出,小棒竟蕴含内劲,倏忽间已把最后的村童绊倒,其余村童刚欲把其扶起,旋即纵身而至,的在数名村童的胸腹轰了数拳,出手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