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持埋头鸵鸟的姿势,等韩枫安静下来,我卷腿侧躺,假装睡觉。向容脱掉大衣盖在了我身上。
韩枫:“欣欣?小欣欣?”
向容:“好像睡着了,你专心开车吧。”
韩枫清了清嗓子,语气忽变,沉声道:“向容,欣欣现在有身孕,你给我管好下半身,让她安心养胎。”
“哥,我知道。”向容停顿地了一下,“你刚才那句话是认真的吗?不会再婚。”
韩枫:“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向容,实话跟你说,三年前,如果不是欣欣害羞把腿摔骨折,她是属于我的。根本没你什么事。”
向容沉默不语,我俏眯眯地看了看他,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可能在想,摔骨折是个什么操作?做那种事能把腿摔骨折?玩双人杂技表演吗?还是空中飞人?
我胡乱猜测而已。我猜不到向容的内心想法。
韩枫叹了一声,又说:“我爱欣欣,不管你接不接受。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是我亏欠她,害她一个人吃了不少苦。我要用余生去爱她,给她做坚强的后盾。”
我流泪了,既感动又心酸。
没想到,韩枫对我独自在外地那三年深感愧疚至此,甚至要赔上余生。
其实,他私下帮田晓丽清账,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也没什么好报答他的,高额负债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起。为了我,也为了留住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惜搭上自己的幸福,成全向容。又给我撑腰长脸,赠天价别墅做嫁妆。
上哪儿遇这么好的男人?
他才三十五岁,余生还长着呢。
我正想坐起来和他聊聊,只听到向容急切地问:“哥,童欣欣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韩枫哼笑:“你他妈有时间打炮,没时间陪她经历。那年你没去北京,怎么不回来找她呢?”
向容低声说:“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韩枫重重地哼了一声,炮语连珠地猛烈输出。
“那你为什么不坚持以为呢?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横插一脚进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如果不是欣欣舍不得孩子,我会成全你吗?换做是你,你会吗?你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你自己去问。你有脸和她说玩了十九个,我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她是连苦都会说甜的人,你体会得到吗?她在我身边哭了多少次,你知道吗?她摔断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我都舍不得碰她。你倒好,喝醉就抱上床。她跪在地上给我认错,你知道我是什么滋味吗?”
末了,车里再无声音。
我一路装睡,心哽着痛,直到车子稳稳地停在萌宠馆的路边。
外面落着雨夹雪。
韩枫先下车,撑起一把大伞。我假装伸了伸懒腰,假装睡得很舒服。
“哎呀,这么快就到了呀。”
韩枫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伞下显得格外严峻。
我急忙避开他的目光,他似乎知道我在躲避什么。
“欣欣,开荤开得不错啊。七次!”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拽着向容的大衣不敢下车。突然感觉好困,好想再睡一会儿,紧张的身子往后一倒,又被向容托起。
他温和地说:“回家再睡。”
我也想回,可是韩枫堵在车门口,我怎么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眼巴巴地看着韩枫,说:“哥,你觉得我的小身板经得起折腾吗?”
如果时光倒流,我绝不去日料店。我后悔了,很后悔!可我知道,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
韩枫头一撇,“下车!”
我乖乖点头,站在韩枫的大伞下,向容随后从左门下车,走到我身边。
韩枫当着向容的面,搂我的腰,亲吻我的额头。速度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大伞丢给了我。
他一脚油门,从我的视线消失了。
雨雪天,开那么快干什么?
我轻叹一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脸似乎隐藏着各种情绪。我没心思去揣摩他。
开门进店,喂猫喂狗,做清洁,恍恍惚惚的状态离开了萌宠馆。
向容像个柱子一样,从我进店,再出店,一直站在路边淋雨雪。
其实,我们三个人处在了复杂压抑的怪圈里,谁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