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在汴京的朋友不少,但这次来觐见老大,心情本来还是很不错的。
他之前在杭州任上也做了不少大事,不但政绩突出,还搞了一条纵贯西湖的长堤,后人称为“苏公堤”。
这不仅是一项重要的水利工程,也大大推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杭州的gdp再次创下了新高。
他后来又去了定州,照样玩得很嗨,人民群众也是热烈拥护,所以到了汴京,难免稍微高调了一些。
但见过了老大宋哲宗后,他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尤其是司马光这个砸缸的家伙居然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他非常清楚,之前曾经被不才明主所弃,完全就是拜这些人所赐,但世事如烟云,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苏东坡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他当然不知道不久以后要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像十几年前的“乌台诗案”那么恐怖,几乎掉了脑袋,但却非常麻烦。
而且从此以后,他就几乎远离了北宋高层。
他先是去干一份所谓远宁军节度副使的差事,虽然是个副的,但好歹也是一方军区副司令。
不过他这个副司令基本就是三不管的那种,不但无事可干,还处处被司令各种穿小鞋。
好在十几年前,苏东坡已经经历了足够的风浪,见惯了各种龌龊,他已经变得比较心大了。
“我老苏就这样,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他已经看透彻了。
苏颂一约之后,他果断来了,反正最近几天大家都在过年,距离陪老大看花灯当电灯泡还有几天,都已经到帝都了,能玩一天算一天。
“子瞻侄儿,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位正是制出金银花茶的那位钟先生。”
“钟老弟,这位就是子瞻,你们认识认识吧。”
钟粟连忙起身。
“看钟兄弟的相貌,原来才到弱冠之年啊,我原以为应该是不惑之身。”
苏东坡说完,慵懒地抱了抱拳,算是见礼了。
“苏老兄的‘大江东去’闻名海内外,兄弟我神往已久,没想到今日有缘一会。”
钟粟也学着苏东坡的样子还了一礼。
“那也就是有感而发而已,不提也罢,再说空有一车诗又能如何,天威不测之下,多过得半日清闲你就是赚了。”
钟粟觉得,苏东坡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一些敏感信息,也许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这样也好。
“不管如何,苏老兄的诗必定名垂千古,至于世事之艰难,往往不为己所能料,不如不想。”
钟粟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说太多的话也没有意义。
“钟兄弟果然见地不凡,无怪乎老叔相非要约我一见。”
苏颂看两人谈得还毕竟融洽,不再插嘴,他比苏东坡要看得清楚,庙堂之争由来已久,他此前主动辞去相位请求外放,就是感觉到了一些火药味儿。
但毕竟在相位上政绩不错,老大哲宗便让他去了富庶的扬州,搞点政绩之类的也毕竟容易很多。
他也看清楚了这些纷争,能避开一天算一天,但每个人的命运都要靠自己把握,眼前的这个同宗侄子,就算他还身在相位,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苏东坡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很快便谈起了关于金银花茶叶的制作问题,钟粟自然有问必答。
钟粟也对自己在登封的经历也做了简单介绍,然后就说到了自己在登封城开了一家美食店的事情。
苏东坡其实也是一个典型的吃货,他还喜欢自己动手做出各种美食,传说中的“东坡肘子”就是他发明的。
说到自己的“美滋滋”系列美食的时候,苏东坡再也不能无法忍受。
明明已经是接近两百斤的大块头了,居然也不知道减肥,他算是将胖子只管吃贯彻到底了。
“老叔相,这‘美滋滋’冒菜听着好像不错,要不咱们让钟兄弟借你的贵地露一手?”
苏东坡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饕餮模样。
“你呀你,你跟子由两人真是完全不同,不答应你恐怕要记恨我一辈子,只要钟兄弟没意见,那就做出来尝尝吧。”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本来苏颂已经安排的饭食,两人越说越带劲,苏颂也隐隐有些触动,好奇心和馋虫同时被勾了起来。
苏颂答应了,钟粟立刻被苏轼拉着直奔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