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汪叔,别骗我了,我可不是三岁小孩。若警方那边真的认定是自杀,怎么拖那么长时间还没结案呢?根据我的了解,若警方还没有结案,是不会轻易地火化尸体的,乃至连家属想领回去都不行的,那也更不会举办葬礼了,这可不是件小事情。”柯摩斯打断了汪叔的话,提出了问题。
出乎我意料之外,从我的角度看,柯摩斯不管是语调还是说话的态度,都非常不友好,更像是在诘问,不过汪叔却并没有生气,反倒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柯摩斯。
而柯摩斯并不理睬汪叔惊诧的模样,在稍微停了停后接着叙述:“退一步说,警方不会仅凭死者的伤口就判定是自杀。因为即使是被人从背后推下楼去,也可以造成同样致命的创伤。再者说,一个身怀两个月身孕的妇女,会选跳楼这样的自杀方式,本身就很不合理。因为按常理来说,普通女人若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也会放弃自杀,因为有了孩子也就有了活着的动力和希望。因此,汪叔,别卖关子了,请告知我案子的真实情况吧。”
“呃!”听完柯摩斯的话,汪叔叹息一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后,皱了皱眉头,说道:“小斯,你真是长大了,看到面前的你,我又想起了你的父亲。你分析得很对,就像你说的那样,此案所以一直没有结案,就是因为其中许多的疑团,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而后,汪叔开始详细解答柯摩斯提的问题,也介绍了最先到达现场的警察为确认细节,也分别勘查了死者的家和所在楼的楼顶。
从现场反馈的信息显示,死者的家处于整栋楼的第十九层,是很普通的两室两厅房型,房子的窗户都是用旧式的不锈钢材料的防盗窗焊接严严实实,除非死者可以从间距仅有五公分的防盗栏间爬过去,否则不可能完成坠楼的动作。警察到达现达时,死者家里没有一个人,门被锁住,之后还是借作消防队的力量才把门打开。
之后警方又在楼顶发现了新情况。在楼顶,因长时间没有人活动,因此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尘灰。但就在案发当晚,警察发现一连串从入口直达楼顶边缘的拖鞋印,经比对后,确认鞋印和死者脚穿的鞋子形态相吻合。并且在那么大的楼顶,只有死者这一串鞋印,因此基本上可以判断死者是从楼顶坠亡,而拖了这么长时间不结案的原因,在于调查死者的身份的过程当中,牵连出一连串的疑团。
“打断一下,汪叔,别的暂且不提,但我最少能确认一点,死者绝不可能是自杀。”柯摩斯再度发声。
“为什么这么说?”汪叔神色严肃。
“太小儿科了,你见过哪个打算跳楼的人还会把家里门锁好再去跳?”柯摩斯神色也变得严肃。
汪叔听罢柯摩斯的分析后,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分析地很有道理,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警方到目前都无法以自杀结案的原因在于,根本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
“为什么确认不了身份?以警方目前的科技手段,想要确认一个人真实的身份并不困难。身份证、驾照及相关档案应该都能确认死者的身份啊?”柯摩斯有些疑惑。
“你说的这些都已经做了,然后结果却大跌眼镜,按资料显示,死者应该早在三年前就被确定为死亡了,根据医院出具的证明显示死因为脑梗死亡。我们还在死者所在户籍地的派出所查找到了三年前的死亡证明单。但现在死者却再度跳楼身亡,你说这事是不是很诡谲?这叫我们怎么结案?”汪叔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说道:“一个人已死了三年的人,竟然能在三年后又死一次,你说说这结案报告我该如何写?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感觉这个案子太荒诞了。”
“本来三年前就死了的人,却在三年后又死了,确实很荒诞。死者的家属呢?你们没有去问问吗?”情况显然出乎了柯摩斯的预计,怔了片刻又开口说道。而我则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听他们说。
“我们费了很多工夫查寻死者的家属,但很遗憾,她是孤儿,在a市的孤儿院里长大,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与孤儿院没有了联络,因此,即使是孤儿院中的老领导,也不了解死者之前的情况。”汪叔苦涩地笑了笑,看上去他为这个案子操了不少的心。
“她是孤儿?汪叔,你好像还没告诉我死者的名字?”柯摩斯好像捕捉到什么,我可以看到,他眼神中那一闪即逝的光,本来迷惘的目光又恢复了澄明。
“哎,我以为你已知道了呢。死者名叫张小娟,从小就爱好学习,虽然是在孤儿院中长大,但她却十分勤奋,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又凭自身努力进入机关单位。三前年,她和大学同学结了婚,一个月前因怀孕而辞去职位。依照她的同事叙述,张小娟平日里工作和生活都很积极向上,根本无法想象到她会跳楼。”汪叔回忆道:“目前的问题是,若她不是在三年前离世,那三年前死的人是谁?若她是在三年前离世,那现今死的人是谁?我也是一团乱麻。”
不要说汪叔一团乱麻,就是我听了都已是混乱不堪,这么厉害的女孩子,怎会有如此坎坷的身世?我只感觉头皮发麻,忽然,我想到张小娟不就是女鬼那时说出的两个名字之一吗?另一个名字叫“魏彩霞”。
“汪叔,我想问个问题,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魏彩霞的人?”
“魏彩霞?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汪叔大惊失色,“不错,她与张小娟一样,也是在同一所孤儿院里长大的小孩,这个魏彩霞与张小娟一样很勤奋努力,两人甚至考入同一所大学,这两人自小就如影随形,并且听说她们长得比较像。但奇怪的是,她也是自大学毕业以后,就和孤儿院断了联系,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她。”汪叔看着我,一脸惊诧,好像没料到我会提起一个看似和案子没什么关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