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沉默了一秒,莫海回之以微笑。
没有人知道这简单的对话背后隐藏了多少信任与思念,更没有人知道那句“我等你”又代表着何种行为与决心。
或许除了阿哲自己,便只有莫海清楚,等你,自然是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等你;等你,当然是为了第一个见到你。
说完了想说的和必须说的,阿哲让出了位子,关瞳则再一次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莫海的腰。
莫海也不动,就这么任由她抱着,直到关瞳感觉心里好受了点后,才抬起头,带着哭腔说道:“我想你了…”
莫海摸着她的银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我和你一起走!”
莫海有些吃惊,随后便无奈地笑道:“在家等我就好了。”
岂料,关瞳认真地纠正道:“那是白莲姐姐的家,不是我们的家。”
莫海闻言颇为感慨,心想在遇到你之前,哪有家之一说?但如今听到关瞳此番言语,感触之余,更多的还是喜悦。
想着初见时还曾把她当作过麻烦,莫海便不禁感慨时间真是奇妙,能让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产生如此羁绊。
阿哲曾分析过,同病相怜之人方能心意相通,关瞳从小惨遭遗弃,童年又过得极为黑暗压抑;莫海则被看作异类,当成疯子,更是为了追求自由早早地离家自谋生计。
再加上小棠与原罪种种因素,看似相识不久,实则两人命运早已深深地纠缠在了一起,非人力可分。
如今,莫海即将接受强制治疗,短则数年,长则未知,也许此间一别便耗白了青丝,磨尽了青春。
到那时,皱纹渐生的俩人还能如今日般互相依偎,倾诉思念吗?
思绪至此,连我都不禁生出感慨同情之意。
好在,莫海对自己颇为自信,毕竟像他那般自负之人,从不知何为困境,而他对自由的渴望又岂是世人所能想象的?
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毁灭日在即,容不得他拖沓。
这次,他没选择逃避,而是直面关瞳的心意,保证道:“我会回家的。”
感受到言语中的重量,关瞳不再如少女般胡闹,只是细心叮嘱他注意身体,入冬要保暖,以及当场教会他如何叠“春卷被”后,才默默退到阿哲身旁。
末了,她还不忘像阿哲一样承诺道:“莫…哥哥,我会等你…一辈子。”
虽然一开始的称呼与最后附加上的年限意义不明,但莫海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
“你呢?”莫海看着离自己不近不远,刚才还欲上前,此时又在犹豫的白莲笑问道:“要抱抱吗?”
白莲闻言,本有些局促的表情开始变得动人起来,只见她微红着脸“切”了一声后,不屑道:“谁稀罕。”
莫海见状,只是笑笑,看来分离在即,他也不愿与白莲多做争执。
白莲没有等到平时的冷嘲热讽,内心稍感失落之余,连忙说道:“我和爷爷说过了…”
“他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