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家里人都叫他小名,满丰。”肖三郎赶紧介绍自己儿子,又道,“满丰,这是康爷爷,这位就是宋先生。”
肖翰乖巧喊道:“康爷爷好,先生好。”
宋先生看见来的几个孩子还大些,但只有肖翰大方得体,其余几个都拘谨地躲在长辈后面,便对肖翰心生喜欢,笑着点头:“好,果真是个伶俐的。”
康老爹也笑。
后面肖永贵站不住了,瞥了大儿子一眼,拉了两个孙子上前,肖二郎见状也赶紧一手牵一个,挤到肖三郎身边,让儿子跟先生问好。
“先生,我也是肖家村的,叫肖二郎,是老三的哥哥。这是我家肖松肖植,是满丰的亲堂哥。”
宋先生也都点点头,带着人进来,收了拜师礼,学金都拿纸封封了,然后学生给老师叩头,这便算是入学了。
宋先生吩咐今日只入学,不做讲学,明日再送来正式开课。
见没有的,就吩咐要去买,肖三郎和肖二郎连连应诺,领着孩子告辞,回家去了。
回到家,大柱二柱赶紧去找邹氏,要让做包。
“什么包?”邹氏还想问问入学的事,结果两儿子一回来就缠着自己要什么包。
二柱赶紧道:“就是满丰背的那种,三婶给他做的,娘,你赶紧给我们做,明天就要去学堂了。”
邹氏去看肖翰,果然看见他背上轻飘飘背了个布袋,跟背篓似的。
“嗐!要那玩意儿做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白费布料!”邹氏不耐烦道。
二柱哪里肯干,硬缠着说:“我就要,人家三婶都给满丰做了,大虎二虎也有,我们为什么没有?先生让买,没有包,买了以后用什么装?我才不要用手拿呢!”
大柱也拉着他娘不放,两小孩撒娇撒泼,弄得邹氏没法子,只得答应了。
肖三郎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拉着肖二郎去找张氏要钱,说要买。
张氏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早上才给了九钱银子出去,还拿了那么多肉,这还不到午时,又来要钱!
“没钱!一天到晚问我要钱,哪来那么多钱给你们!”张氏黑着一张脸道。
肖三郎没心没肺笑道:“娘,读读哪有不买的?就这还是宋先生体谅我们务农人家,只让买,没让买笔,让学生们先用树枝沾水在地上写!您赶快给我吧,我好早去早回,要是没有,没准还得去县里呢!”
张氏还想骂他两句,老肖头就道:“老婆子,你赶紧把钱给老三让他去吧。”
老肖头发话了,张氏也没辙,只得拿了钥匙,开箱子,拿出一个小箱子,上面一个小锁,打开,从里面抓一把铜钱。
“要多少?”
肖三郎道:“大虎二虎买了,我问过了。先生让买的《百家姓》八十一本,《千字》一百二十一本。咱家三个孩子,就是六百钱。”
肖二郎听了,噤若寒蝉,低着头用余光去瞥他爹娘的脸色。他爹还好,皮肤黝黑,看不出什么。
他娘原本就沉着脸,现在更是比锅底还黑,两眼凶恶,好似藏着岩浆,下一刻就要迸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