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真的很危险,这话一点都不夸张。——光明纪15年魔牛11日】
迷迷糊糊中醒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只感觉手脚都被绑着,后面有两个奇奇怪怪的人在不停催促着我前进,嘴里还不停发出我听不懂的话;我转头想要看清周围以及这些人的样貌,引来的却是无情的鞭子。
然后他们把我推到一段木桩前,紧接着身后有人一脚踢在我的脚弯,把我踢跪在地,之后又熟练地用一个袋子把我头套上,再然后我只感觉脖子一痛,就没然后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就已经结束,难道这就是我的人生?一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人生!
不对——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我感觉自己变成一颗球,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好像是掉进一个木桶里;因为我清晰地听到“咚”的一声,同时感受到头部一阵疼痛。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恐怖的巨吼,耳边还听到“呼呼”的声音,周围的温度紧跟着骤然升高,套在我头上的袋子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我侧着的脸,清晰地看到空中有一头巨兽正朝着我的方向俯冲过来;然后地面传来阵阵地震般的奔跑声,伴随着猛烈的地面震动,我的脸颊也在高频率地撞击着木桶,仿佛几百双手同时在我脸上来回“啪啪啪”地猛抽着。
眼前再次模糊起来,这时我感觉有股看不见的力量正在极力地挤压着我,这股毁天灭地般的无形力量压着我的脑袋,疼的我想大喊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片刻后,我又感觉自己猛地下沉,那种榨油式的挤压让人要有多恐怖就多有恐怖;紧接着地面也被这无形的力量压塌了,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往下掉,强大的力量也将我压的失去了意识。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解脱的喜悦,就再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看不到装着我的木桶,四周只剩一片寂静;我只感受到自己的周围充满了粘稠和腥臭的液体,同时也看到一具无头的尸体正在缓慢向我飘来。
慢慢地、慢慢地,我和这具无头尸体终于碰到了一起。
在我对此接触还没任何感觉的时候,我的脑中突然传来阵阵剧痛;这是一种痛入灵魂的针刺与刀割般的剧痛,同时脑中又感觉阵阵奇痒,还伴随着阵阵发麻,这种即疼又麻又痒的感觉,让我想抓又抓不着,想挠又挠不了,很快就让我切身体会了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挣扎着、张大着嘴巴,却依旧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脑中早已没了思考的能力,这一切都是本能的举动;而那些粘稠又腥臭的液体,已经开始不停地灌进我嘴里。
此时我就像一个正在装水的空瓶子“咕噜咕噜”冒着泡,直到我被灌得再次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一次醒来。这次醒来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身陷在泥沼之中,脑中的意识也在慢慢清醒。
不过这次醒来我感受到自己变得有些不同,因为我发现自己能够感觉到身体的存在,于是尝试动了下双手。
“能动!”
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正常的情绪——喜悦!
再试着动了一下双脚。
“也能动!”
此时我心中是充满了无比的喜悦,紧接着我再尝试翻了个身。
“也能动!”
我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喜悦能够形容了,而是无比激动。
但我又不敢有太大动作,依然是轻轻尝试着每一个小动作。
我躺着尝试身体的一个个细小动作后,便想要做一个起身的大动作。
当最后识图要站起身时,发现依然是站不稳。就像是一个刚学走路的婴儿般,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我刚艰难地迈出几步就倒在地上不断喘息。
心中叹息道:这刚聚合的身体,就犹如刚出生的婴儿般脆弱不堪,想要有大动作果然还是不太适应。
待到感觉体力有所恢复后,我再次尝试着慢慢撑起身体,四肢匍匐着前进,学着婴儿那样爬行,但依旧还是颤颤巍巍,十分吃力。
可转念间又想到:这充满泥泞与腥臭的大坑绝不是久留之地!
因此我开始拼着再次失去意识的危险,跌跌爬爬、反反复复往坑外攀爬。
此时已是深夜,空中挂着两轮弯月,四周一片死寂,气温很低;地面挂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在月光的映照下冒着道道寒光;我身上的湿泥已被冻干,紧紧粘在身上,犹如穿着冰凉的铠甲,僵硬而又沉重;我呼出的口气也是阵阵白雾,结霜的地面增加了我往上攀爬的难度;我感到庆幸的是这坑并不深,坡度也不陡;几经周折之后终于还是在我手脚和牙口并用的不懈努力之下,爬出身后的大坑。
过程虽然很艰难,但终究还是让我出了坑——值得!
否则此时我就与坑中的泥浆和血水冻在一起,将再无生还的可能。
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在爬出来后,我看到一片地狱般的战场,原本朝着大坑流去的血液,却因为寒冷被冻住而不再前进,地面已被浸染成一片黑红,此时在月光下反射着猩红的光芒;周边一具具尸体一层又一层地叠着,这些尸体来自不同种族,有巨人族、精灵族、人族、兽人族、矮人族、亡灵族、龙族等等各种十分魔幻的种族,甚至还有些我认不出的种族;他们的死状各式各样,有缺胳膊少腿的、穿肠肚烂的、无头无身的、焦头烂额的等等等等,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而我对此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便朝着最近的一堆火堆踉跄而去。
我很冷很冷,冷到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看到火堆脑中只剩一个“烤火”的念头,那是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我:“活下去,活下去!”
待我靠近后才发现这不是火堆,而是一堆烧的尸体。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我很冷很冷,冷得只想要活下去。
然后我麻木地靠近由尸体烧成的火堆,疲惫又僵硬的身躯令我只能缓慢地躺进了火堆;因为我实在太冷太冷了,毫不介意让这火将我也一起烧,哪怕成为其中的一员,我也愿意。
裹在我身上的硬梆梆的湿泥开始慢慢融化,烧掉身上满是血污的泥浆后,我才终于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暖意,正一点一点渗入我的躯体。
缓缓闭上了疲惫的双眼等待着、慢慢等待着,等待着这火焰的温度更深地融入我的身体、我的心脏、我的血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