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次虞初稚真想对了。
玉秋从大夫人的院子回来,便把二小姐不出席宫宴的事跟虞曦颜说了。虞曦颜激动地握住玉秋的手:“你说她不去了?当真?”
玉秋被虞曦颜死死握住的手疼得发了白,胡乱地点头说:“是的,瑞寿堂的紫芙姐姐领了老夫人的命,跟大夫人告知此事时,我正跟着孟嬷嬷在一边学理事。”
愤恨的神色又漫上了虞曦颜的眼睛。玉秋有些瑟缩,她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这么恨二小姐,明明二小姐没有得罪过大小姐,虽然老夫人和老爷是很疼爱二小姐,但是也没越过大小姐去。
“嘶——”虞曦颜长长的指甲扎入玉秋的手背,嘴里呢喃着:“又被她躲过了,第三次了,为什么?为什么?”
“小姐,小姐!”玉秋手上的痛阵阵传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又轻唤了几声。
这才将虞曦颜的神志拉回来,她看着一脸惊慌的玉秋,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先下去。”得了特赦的玉秋屈膝行礼慌忙离去。
虞曦颜见玉秋离去,把自己扔在床上,脑中思绪纷乱。她本来已经准备好故技重施,让虞初稚在宫中。这次就算不能完成计划,也能让虞初稚败坏名声,不得不被父亲嫁给柳云墨那个赌鬼。可是她又躲过了。上次虞初稚明明去了的,还是以大皇子妃的身份,只是中规中矩地画了幅画,也被帝后连声称赞,说是进退有度,闺中典范。这次哪里出了问题呢?为了以绝后患,若她不能零落成泥,斩断她翻盘的机会,让她断了太子妃的念想,自己稳稳成为太子妃,然后成为母仪天下的那个人,过一回与上世完全不同的命运,如果只是简单重复上世,那么她回来的意义又在哪里?
她就这样想着,连晚膳都没有用,把自己折磨得疲惫不堪,然后睡了过去。
玉秋见她睡了,才轻手轻脚地进来,帮她褪了衣衫鞋袜,又用温水给她净了面,盖好被子才又轻轻地退了出去。
翌日,一大清早整个国公府就忙碌了起来。下人们因着今天是除夕,虽然主子们都要去参加宫宴,但是一般除夕宴都结束得比较早,府里还是要准备团圆饭的。所以都是行色匆匆,有忙着准备膳食的,有忙着布置府上的。
各院的主子们也没闲着,有忙着装扮自己的,也有把宫宴上要表演的才艺再复习几遍的。
只有清蕖院一片安宁。“小姐还没起吗?”小铃铛探头探脑地问耳房中。
沐湘快走几步出了耳房,低低跟小铃铛说:“小姐说今日一定没人管她,她要睡到日上三竿。”
闻言小铃铛不禁扶额,她的小姐哟。
此刻还在大睡特睡的虞初稚完全体会不到她两位贴心的丫鬟此刻的心情。昨日从瑞寿堂回来她就想好了,今日大家都要忙活去宫宴的事,请安什么的都已经免了,又不用去女学,正是可以好好大睡一觉的时候。
谁说古代小姐轻松,每天天没亮就得起来,要请安还要上女学,虽然晚上睡得早,可是对她这个厉行晚睡晚起的人来说,太折磨了。
今天终于可以重温睡到自然醒的舒爽了。所以昨天就寝前,她就再三嘱咐过沐湘今天不要叫醒她,让她睡到自然醒。
沐湘听了她的话,又怕别人不识趣地打扰到自家小姐,她就一直守在这里,现在她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这不就拦住了小铃铛这个冒失鬼。
为了不打扰到虞初稚的休息,二人干脆把椅子搬到耳房外肩并肩,有一搭没一搭地坐着聊天。两人招来抱着衣服准备送去浣衣房的月儿,让她顺便去大厨房把她们院里早食的份例领回来,月儿乖乖巧巧地应下出了院子。
在这忙碌的氛围中,另一处安宁之地,虞铮前院的房,迎来了一位客人。他身着苍筤色儒衫,袖口和衫摆绣着鲤鱼,他迈着沉稳的小方步缓缓而来,恰似那风轩自舞苍筤竹,涟沼双游赤鲤鱼。
他走到房门口站立,便有小厮进去禀告:“老爷,柳公子求见。”
虞铮收起手中的兵说:“让他进来。”
小厮领命引了柳云墨进来,“伯父。”柳云墨恭敬地行了一礼。
虞铮笑看着他,指着一边的藤椅说:“坐。”
柳云墨坐下,不等虞铮开口问便道:“年后小侄想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