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墨心急如焚随着魏雪松等00余人追着拓跋部千人队。
正行时,突然魏雪松示意大家止步,命令部队闪在路边。他伏在地上听了听,又望了望前面的山坡,对柳云墨道:“少姑爷,拓跋鬼应该在前面设了埋伏,我们要想个对策。”
柳云墨道:“何以见得?”
魏雪松道:“此处路突然收窄,坡上多乱草,适合藏人,转过这里,前面几里就到黑水河了,这里是最后一个适合打伏击的地方了,不管是对付少帅,还是对付雁台城大部队,这里一定会着人把守。”
柳云墨说:“那怎么办?”
魏雪松道:“我们不能走官道了,我们要下坡,到河边沿着河堤绕到这个山坡后背,然后突然杀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柳云墨道:“就按你说的办。”
魏雪松马上把人马召集到一起,将00人分成七个小队,每个小队分配了任务,随即都下了坡,涉水而行。
绕过山坡后,众军士蹑手蹑脚爬了上去,就看到前方一部分拓跋军士着沧澜军士服色伏在草丛中,估计对面山坡上还有一部分。魏雪松先带着一队人慢慢爬过去,为了防止兵器撞击发声,把刀都叼在嘴里,姚旭带另一队人,从另一侧爬过去,两面包抄,先解决这边山坡的士兵。
始料未及的是,爬到距离拓跋士兵50步的时候,还是被拓跋士兵惊觉。魏雪松也不管不顾了,挺身捉刀就杀了上去,后面士兵也发声喊,冲了出来。姚旭也不甘不甘示弱,同样带着人挥刀就往上杀。
双方一接触就缠斗在一起。就单兵作战能力而言,拓跋人还是要强于沧澜军人,所以沧澜军人习惯都是以战斗单元配合作战。这个山坡地形狭窄,不利于团体作战,沧澜军人反而落于下风。
柳云墨登时有些着急,带着其他5队人马就往上冲。人数一多,立马情况就有变化,趁着对面士兵没有转过来,先把这些人解决了再说。
柳云墨带的这些人,还有200多火头军,平常哪有什么训练,冲上去后,也不舞刀弄剑,直接上去扭打在一起,两个人按一个,先打一顿老拳,死死掐住脖子愣给掐死的。也有打不过,直接上口咬的,搞得拓跋军人捂着被咬的脸颊嗷嗷惨叫,最后被短刀队一刀砍死的。
当然也有不少火头军被拓跋军人一刀刺死的,柳云墨看着一阵心疼,颤颤巍巍举着刀,就是不敢下手。纯钧与承影也各执匕首,靠着柳云墨瑟瑟发抖。一名拓跋军人注意到柳云墨,立马向这边冲来。柳云墨骇然,绕着石头跑,刀在手中不听使唤,纯钧与承影口中嗬嗬叫着,如两头小兽,对着那名士兵一戳一戳匕首,结果被那个士兵卖个破绽,两脚将他们踢个跟头飞出去的。
柳云墨哪里干过这杀人的活,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步步逼近的拓跋军人,一寸寸往后挪。拓跋军人狞笑着,举起了弯刀,看着就要兜头落下。柳云墨心里想,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只听扑哧一声,柳云墨被溅了一脸的血,那名拓跋军人摇晃着栽倒在地。原来是魏雪松看柳云墨这里情势不妙,赶忙过来救急,这才救下了柳云墨。
魏雪松一把扯起呆呆愣愣的柳云墨,招呼纯钧与承影呆在这里不要动,随即又冲上去杀敌去了。
柳云墨晃了晃神,半天才缓过来,抹了把脸,一手的血。仗着人数多些,魏雪松带着众军士杀了一部分拓跋士兵赶跑了一部分,然后迅速要短刀队在前面布防,防止对面那些拓跋军人过来反扑。
一边人数可以占优,两边的拓跋军人加起来可是要多于带来的这00来人的,刚才战斗又损失了不少,想着去消灭对面士兵是不可能了。
此时但听得远方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震天响,看来是虞琮已经与拓跋人交上手了。柳云墨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挂念着虞琮。这战争看起来没什么,真面对明晃晃的大刀,面对着凶神恶煞一样的敌人,突破心理痼疾并不是容易事。
对面的拓跋军人收拢起了溃散的的残部后,开始向这边进攻。魏雪松将短刀队分成三人一组,从山坡上阻击拓跋人向上的冲击。借助地势,还有局部人数占优,魏雪松带人勉力支撑。
而远方则声音震天,交战声不绝于耳,这表明虞琮们还活着。柳云墨着急望着雁台城的方向,伯父呀伯父,救兵怎么还不来呀。
不知支撑了多久,但闻远方声音静了下来,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魏雪松侧耳一听,大叫道:“是我沧澜战歌,少帅还活着,兄弟们加把劲儿!”同时口中大吼:“批铁甲兮,挎长刀……”山坡上00余人只剩下一半,还在做殊死搏斗,他们跟随着魏雪松开始唱:“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魏雪松这种三人一组轮替上去拼杀战术就是拖延时间,前一波倒下,后面的的士兵再上来一波,再倒下,再上去。山坡上沧澜士兵与拓跋士兵的尸体死相枕籍,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敌我双方。
拓跋部显然有些着急,一个军官将刀在头顶横举,拓跋部士兵迅速变换队形,呈楔形直插一点而来。魏雪松握刀跳出,大声呼喝指挥士兵上前防御。三名沧澜短刀手并排,以盾掩护,使劲往前推,要将拓跋士兵挤下山坡,哪知拓跋士兵用力扛了几下,突然往边上一闪,劲松了,沧澜短刀手一个个朝前摔倒,拓跋士兵挥刀就砍,一名沧澜士兵顿时殒命。魏雪松见状大吼一声,冲过来招架弯刀。斜刺里另两名拓跋士兵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两排刀就挂着风声过来,魏雪松晃过了高的一刀,没躲过低的那一刀,这刀结结实实砍在肋上,虽有甲胄护体,魏雪松还是一个趔趄摔倒,刚待起身,一名拓跋士兵一刀又来,魏雪松将头一低,刀扫着盔顶而过,头盔被打掉了,头发也登时散开。魏雪松抬起手去撩头发,一名拓跋士兵将刀砍在魏雪松的手臂上,魏雪松负痛刀撒手落在地上。那名拓跋军官上来,揪住魏雪松的头发,将弯刀横在魏雪松的脖子上,顺手一划,魏雪松脖前一片血红,那名拓跋军官将他一脚踢倒,再没有起来。
柳云墨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切,大声呼喊着:“魏将军!”顺手操起一把刀,咬着牙就要往前冲。纯钧和承影忙扯住他。他以手捶地,无声痛哭。他眼看着拓跋军人在沧澜士兵头上招呼,而沧澜士兵已渐渐不支,看样子再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这些人就要报销在这里。
危机时刻,突然背后响起一片呐喊声,迎风一面大旗,上一个“曹”字,原来是曹甲将军带领援军到了。
拓跋军人抵抗了一阵子,见势不妙,抱头鼠窜。
柳云墨如见了救星一般,对着曹甲大呼:“快去救少帅!”
曹甲立刻整队向前就冲。后续陈洪、荆楚、管斌也带着人陆续赶了过去。
柳云墨爬到魏雪松的身前,抱着魏雪松的尸体大哭。
此时,虞琮等最后一名士兵喝完酒,将酒袋掷于地上,朗声道:“诸君尚有余勇乎?”
身边一名士兵大声叫道:“少帅,今日老子已经够本了,再多杀几个狗贼给我陪葬!”
余下士兵皆呼:“杀贼!杀贼!杀贼!”
虞琮眺望见拓跋军队右翼似有逡巡不前之意,遂将长矛一举,道:“诸君再与本将冲阵!”
一彪19骑如离弦之箭,斜刺里就向拓跋军右翼冲来。拓跋士兵如见怪物一般,纷纷退却,将官都喝止不住。虞琮在拓跋军中左冲右突,远处枪刺,近处剑砍,如割瓜切菜一样,触之皆亡。回头看看有几名兄弟被拓跋军缠斗,冲突不过来,又返身去解围,如此数次,将拓跋军阵搅得天翻地覆。虞琮再杀透军阵回到高坡,再看身边已只剩3骑。
虞琮对着三名突毛骑兵道:“老贼不放箭射杀我等,是要活捉我回去要挟大帅,我虞琮只有站着死,绝无跪着生,如我有失手,麻烦老哥儿几个给我个痛快!”
三名士兵无不泣下。
虞琮待要发动第6次冲锋,就听得拓跋军外围大乱,战鼓咚咚擂起,曹字大旗如风卷残云一般冲入拓跋军阵。
三名突毛骑兵从马背上摔倒地上,手都是颤抖的。
拓跋源熠见势不妙,指挥后撤。曹甲、陈洪等趁势追击,半途上遇到拓跋来接应的援军,双方不等摆开阵势就是一阵冲杀,战场上到处到处在厮杀,惨号声,马嘶声,兵器撞击声,战鼓声,充斥着空气中。
虞铮也率中军大队赶到战场,也不讲究什么什么战法了,一轮轮对着拓跋军队发动攻击,遍地都是死尸,黑水河被血水染红,尸体都堵塞了河道。双方直杀到夜色降临,才鸣金收兵。
回去清点人数,沧澜军阵亡将士将近6000余人,拓跋部损失估计在万人以上。
本来是一场针对虞琮的斩首行动,变成了一场大规模的会战,战况之惨烈令参加过这次战役的老兵提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过这次战役在史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沧澜皇元丰十一年,虞铮率部与拓跋源熠会战黑水河,斩首万余,还。”
此战之后拓跋军队再也无力组织大规模军事行动。虞琮因为五进五出的神迹,被边地誉为“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