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临近玉晨的阁楼……
但见、眼前的阁楼古朴,有着古色古香的气息,阁楼两侧、赫立数代族长的石像,正因如此,他无暇欣赏这座阁楼,而是,忧伤的望着一具石像,那便是老族长!
老族长的那座石塑、刻画的栩栩如生,一副爽朗笑容的模样、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味道,骤见爷爷的笑容……
七夜不期然记起、石塑是那一日刻画的。
“好孙子,爷爷要为你洗澡、哈哈,脱光光哦……”
“林族长,您别乱动,我在画您的头像啊”
“你画你的……啊!臭小子,你敢在澡盆里撒尿、哈哈……像我当年的气派……”
“对!林族长,就是这个笑!”
“哈哈、好孙子,叫爷爷……”
“爷爷……”他忧伤的盯着石塑眼中噙满了泪,猝的听见一声“来了”,他猛的一怔,目不转睛的望着爷爷……
爷爷说话了?
然而、下一刻他失望了,只因、阁楼内再度传来“爷爷”的声音:
“进来吧、七夜……”
是的,这绝非爷爷的呼喊,只因、老族长从未叫过他七夜,呼唤的只有夜儿、臭小子、好孙子……
七夜擦拭了泪水、缓缓的踏入了正殿,但见玉晨正独自的饮酒,酒桌上无一道酒菜,有的仅是一桌的孤寂,眼下、玉晨饮酒、倒酒的一举一动,皆是有着一股忧伤、黯然……
犹未等七夜说话,但闻、玉晨发出一声叹息,遂然间、缓缓转头看着他,道:
“你知道、我为何五年来不喜见你吗?”
这一言,七夜不知如何回应,当下说道:
“七夜愚昧,不知……”
“那是因为、每每看到你,老夫的心……会痛!”说至此,举杯一饮而尽,而后,黯然的续道:
“人、真的很脆弱啊……脆弱的就像这酒杯一样、唉……”
七夜一怔,随后便知道了玉晨的话意,当下,眸子中划过一股伤感,忧伤道:
“是我无能……拖累了、爷爷……”
“唉、非你无能,而是世道无常……”玉晨哀叹,而后续说道:
“你知道、老族长生前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
“就是你的这句爷爷啊……”
玉晨的话,仿似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当下、眼眶一红险些淌下泪来,黯然道:
“我知道、那也是我的愿望、是我对不起爷爷……”
对不起?
也许、真的对不起的是时辰,仅仅是那数秒的时辰,便令那声“爷爷”憋在心中多年。
时辰、对七夜而言是多么讽刺!
如今、正当他忧伤之际,但闻玉晨说道:
“七夜、老夫今日唤你来,是有一件事告诉你、后日便是雷柏学院的预选,这次是南良峰、凌云峰、与我楼桑村千名少年的预选,老夫想问你的意思如何?”
雷柏预选?
天!何等诱惑的预选,若进得雷柏学院,那皆是一方豪强,不过、他却毫无兴趣……
只因、他无法修行,只能靠力量碎片修炼,所以、他才有前往魔域神殿,拿回属于他的力量碎片,想至此,他支吾道:
“族长、我……我不想……”七夜的话、犹未说完,便被玉晨打断:
“恩、你不必心急,去或不去,先看看这封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丢给了他。
七夜一怔、遂然接住那封信。不过、当他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时,霍然间、小小的身子颤抖起来,只因、信封上赫然写着三个红字……
孙子收!
当下、两只颤抖的小手,缓缓的打开了信封……
“夜儿、你若见得此信,那必是爷爷早已化为尘埃了,如今,世人皆被**蒙蔽,世道不平,杀戮不断,谁也不敢断然能活到明日,正如此,爷爷要留下此信,告诉你的来历……”
“夜儿、你可知爷爷的命有多苦?爷爷苦啊……我早年丧父,中年因兽潮丧妻丧子,一生断后,就在爷爷自暴自弃的时刻、你出现了……”
“那一日,我独自前往魔域森林捕杀魔兽,然而、却无意间捡到了你,那时,你气若游丝,脸色青紫,显然就要夭折了,万急下,爷爷带你回村医疗……”
“你个臭小子差点把爷爷累死,忙活了七天七夜,终亦将你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谁料、当你醒来时,竟不哭、不笑、不吃、不喝、只是对着夜空嘶吼了一个字“夜”,正如此,爷爷才唤你七夜!”
“爷爷犹记得,你八岁的时候,少言寡语,固执倔强,从不与他人玩耍,谁料、有一日你竟和数个孩子在泥塘里厮打起来,搞得蓬头垢面,满身的淤泥,当时爷爷还对你气恼,一个月后,爷爷才得知那天的实情,你竟是因为一条鱼,当时我才醒悟,你一直知道爷爷爱吃鱼,只因他们抢你的鱼你才与他们打架的……呵呵!傻小子……”
“还有一次,爷爷的腿被魔兽撕咬,鲜血淋淋的,然而、村里已无木系魔核了。你听说草药可以帮我愈合,你便偷偷的溜出去,循迹了楼桑山脉,竟背回满满一箩筐的草药,不过,傻小子、你还不知道吧……那些草药没有一棵是对的、哈哈……”
“爷爷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告诉你,夜儿、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所以,若你见得此信,定要替爷爷守护村里的人、还有……我希望你能参加雷柏学院的选拔,虽条件苛刻,但、我的孙子,岂是凡夫俗子、哈哈……”
“是你、让我尝到了做爷爷的快乐……孩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