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薛海娘怒不可遏,黝黑深邃的眸泛着冷意,“不知在下的仆人是何处得罪了公子,竟遭到如此无礼对待!”
白袍男子戏谑一笑,右手轻抬,示意随身小厮将明溪松开。
明溪脱困后二话不说便奔到薛海娘身后,寻求庇护。
“今儿既是公子与梅七姑娘春宵一刻,在下与公子虽算不得熟识,可好歹也是不打不相识啊,特意奉上佳酿一坛。”面对薛海娘直白地质问,白袍男子却笑颜如常,他大手轻抬,小厮便急忙奉上一坛酒酿。
薛海娘强压着心头愠怒:“先谢过阁下好意,慢走不送。”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看似无害实则一肚子黑墨,又怎会无端上门送上一坛酒酿?
若非现下是紧要关头,她恐怕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本是琢磨着他定会言语纠缠,却不料想那白袍男子含笑颔首,果真信步离去。
薛海娘吩咐明溪将酒酿搬回雅间,随后便揽着梅七倚在塌上。
“公子,您这朋友生得好生清隽……”柔荑攀上薛海娘如天鹅颈般的脖颈,指尖所触尽是如丝绸般的柔滑。
薛海娘顺势将她压在塌上,纤长玉指扣着她的皓腕,调侃道:“梅七姑娘莫非是瞧上了本公子那长得跟娘们儿似得朋友?”
梅七一怔,随后扬唇一笑,言语透着暧昧,“今夜,奴家只属于公子一人。”说罢,柔荑已是探入薛海娘衣襟……
“嘶——”一道*自红唇溢出,梅七错愕惊慌地凝视着身上刹那间冷若冰霜的‘男子’。
上一秒与她浓情蜜意,你侬我侬地男子这一刻却是手执匕首,横在她白玉无瑕地颈部。
“嘘,你可千万别出声……”说罢,刀刃又是逼近她脖颈一分,吹弹可破的肌肤愣是生生被割裂一道口子,鲜血渗出。
梅七怔怔地瞧着她,真真被薛海娘的突然举动吓得不轻。
薛海娘钳住她的下颌,自挽袖中取出一瓷瓶,将瓶内液体尽数灌入她口中,事后方才收回抵在她颈间的匕首。
脖颈间的冰凉触感一消散,梅七旋即翻身下榻,跪在地上不停地呕着,试图将那物什从喉间呕出。
清婉悠扬的声线透着彻骨冷意,传入梅七耳畔如同魔音灌耳。
“无需白费力气,药水入口即化。”薛海娘身段纤长,俯瞰着跌坐在地,模样狼狈的美人儿,眼底却无一丝怜悯,“你替我办一件事,办妥了我自会给你解药,且事后我可将你赎出青楼,日后吃穿用度全无后顾之忧。”
梅七怔了怔,片刻后凄然一笑,“奴家微贱,死不足惜,亦是不愿如蝼蚁般苟延残喘……”言下之意已是明了。
薛海娘唇际轻扬,笑靥如花,她缓缓俯身,直视着梅七那蕴着怒意的眸子,“不,为了你腹中的孩儿,我相信你会苟延残喘。”
梅七娇俏动人的脸上难掩错愕,红唇轻颤,半晌后她才道:“你,你怎会知晓?”
“先前我将匕首抵在你脖颈处,你下意识的举动并非是挡住我的手,而是将双手搭在小腹上……若你不是深爱着腹中骨肉,又岂会有这等举措?”薛海娘勾起嘴角,看向梅七的小腹。
梅七登时沉默,她气得浑身发颤,许是不甘,许是愤恨,“我又怎能确信你当真给我喂了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