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建国进门就疯了:“小小,你怎么回事?嗯?”
“什么?”卢利的创作被打断了,呆呆的转身看着父亲,看他气得五官挪移,脸庞扭曲,随即明白过来:“哦,您知道了啊?”
“废话!整个胡同都传遍了!”卢建国真是怒不可遏,从胡同口骑过来的这二十多米,不知道多少人和他打招呼,他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今天大家好热情啊?虽然我的人缘很好,也没有好到这个份上吧?一直到遇到对门的郝老师,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卢建国几乎爆了血管,把自行车一推,气冲冲的撞进门来,后面跟着郝老师:“小卢、小卢、小卢,别打孩子,可千万别打孩子!”
“小小,你怎么回事?”卢建国又喝问了一句,卢利噗嗤一笑,更让他来气了:“你还有脸笑?”
“爸,您真是……”卢利发笑是因为老爸喝问他的口吻,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句:‘你怎么回事’,他简直连骂人都不会!
“爸,别生气,像魏婶那样的恶人,你不这样对她,就等于是助长她的气焰。你看看我今天,给了一个嘴巴,抽她一顿,这一下午的时间,我是聋子宰猪——没听她哼哼!”
跟进来的郝老师噗嗤一笑,这孩子居然还会说俏皮话?
“你说什么?”卢建国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反而更生气了。
“哦,对了,爸,我把菜都切出来了,等一会儿您就歇着,做饭炒菜都是我来!”
卢建国和老郝面面相觑,这个孩子这是怎么了?嘴巴这么能说了?原来的他不是一整天的时间,连一个屁都不会放的吗?而且,怎么还会切菜做饭了?“你别转移……,你说什么?你把菜都切出来了?”
“对,都准备好了……”卢利说着,拿起小盆,里面是切得整整齐齐的土豆丝,另外一个盘子里是辣子丝,还有一盘肉丝,“我先做米饭——对了,爸,我桌上的那些纸您别动,我有用的。”
卢利动作飞快的用大号饭盒装米,淘净之后,放在蒸锅中(高压锅、电饭煲还没有出现呢),不一会儿的功夫,蒸锅中的水响了起来。
对面房门一开,一个男子走了出来,身材矮小,生了一张瘦削的马脸——狗舌头一条似的——满面愁苦之色,正是老魏。卢建国急忙走过去,“老魏,你别生这个小兔崽子的气,回头我打他。对了,魏婶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在很多人看来,老魏的脾气和卢建国有点相似,都是老实得近乎窝囊。前世的卢利也以为是这样,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卢建国这个人虽然很有些青气,但该到坚持的时候,即便斧钺加身,也不改其初衷。他后来进入晚报工作,不知道多少次,和领导拍桌子对喷,惹得人人侧目,都很奇怪,老卢这么好脾气的人,到底是怎么了?
而老魏,就是纯粹的窝囊了。只看下午的时候大闹一场,他连面都不敢露,就可知一斑了!
老魏自然客气了几句,只说没什么,卢利知道,在他的心里也淤积着对这个无比强势的妻子的憎恨,卢利悍然动手,也未尝不是替他出口恶气呢。当然,这样的话,即便当场质问,他也绝不会承认的。
卢建国和老魏说着话,老郝凑近过来,低声说道:“小卢,能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非得动手?我听说,你把她的牙都打掉了好几个?”
卢利噗嗤一笑:“没有那么严重了。就是给了她一个嘴巴。”
“一个嘴巴,你还‘就是’?你还想怎么着?”
卢利不料老郝还有这份吐槽的功夫,闻言噗嗤一笑。
说了一会儿话,米饭蒸熟了,将锅端下来,正待将炒锅放上去,外面有人喊:“卢利,卢利同学是住在这里吗?”
卢氏父子同时一愣,走到门口,竟是俞虹带着女儿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兜苹果和一瓶桔子汁——这种桔子汁是浓缩品,喝的时候倒出来一点,兑水喝。是这个时代送礼的上佳选择,仅次于海河奶粉和麦乳精。
卢建国一愣,呆呆的说道:“我是卢利的爸爸,您是?”
“哦,您好,我叫俞虹,是老师。这一次过来……”
卢建国不等对方说完,回头怒喝:“小小,你给我过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