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在晌午醒来,看着自己手臂上和身上残留的痕迹,眼角的泪就不争气的滑落下来。她,竟会在他面前如此不知廉耻。
她是怎样让浑身无力的他帮她缓解掉内心的燥热不安,一想起来,耳根子就发烫。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竟配合得如此投入。
他心口的七星连环,让她记忆深刻,像一个魔咒,让她一直铭记在心。
身边没有人,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就是说,他已经恢复了体力。如果不是他,到底是谁,要这样作践自己?
未央起身,穿戴整齐,今天,天色晦暗,没有昨日那般闷热。
“娘娘,你可算起身了,小世子一直在厅里跪着,不肯起来,说是自己惊吓了你,才会让你身子不适。”月儿焦急的告诉未央,小世子已经跪了一夜了,那身子骨如何挨得住。
未央焦心,疾步走到大厅,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那里跪着。身子不正,显然有些疲累了。
“昊儿……”未央轻声一唤,小世子转过身来,“娘亲……”
未央走过去将他抱起来,“傻孩子。”
记事中这是第一次被自己的母亲这样抱着,小世子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搂着未央的脖子,脸挨着她的脸,享受着难得的温暖。
月儿和奶娘在一旁也是偷偷的抹眼泪。
“昊儿,”未央在厅内的椅子上坐下,将昊儿抱着坐在她腿上,“你可愿意随娘亲出宫一躺?”
“愿意,昊儿愿意陪娘亲去任何地方。”小世子开心极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
“那娘亲准备好就带你走。”未央嘴角上扬,揉了揉他的头。
“今日是否还要跟太傅学下棋?”未央提醒他,跪了一夜,她其实想要他多休息休息。
“嗯!儿臣这就去。”从未央身上下来,昊儿给她施礼后便带着奶娘一起去了学政堂。夜龙辰专门打造出来,让太傅教昊儿琴棋画的地方。就在议事殿旁。
昊儿走后,未央看着月儿,“月儿,这两日我身体不适,可有太医来过?”
“没有,我让车夫带你回来,并未去请太医。”月儿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皱着眉。
昨天她忽然发作,是在看完昊儿练琴,跟夜龙辰说过几句话之后不久。回来的时候是她自己进的门,并未有任何不妥。那么就是在去射击场之前。
那之前,唯一和她有过接触的人,只有……秦安。
秦安?又是她?为什么呢?
未央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意孤行,势必要伤害她,让她痛苦?她已经处处远离夜龙辰,为什么她还要把他送到自己身边?
“月儿,去正安宫。”未央起身往外走,她不想要再缩在这里不闻不问,与其如此,还不如弄清楚,至少知道别人针对你到底是为什么。
……
正安宫
秦安坐在茶桌旁,身前一壶明前的龙井,散发着悠悠的清香。
“娘娘,央帝来了。”兰儿匆匆跑进来站到她身后。
秦安并未起身,不疾不徐的倒着茶。
“安儿好雅兴,倒摆弄起茶艺来了。”夜龙辰进屋,秦安对他少了之前的殷勤和礼节,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深宫中日子寂寞空虚,当然要给自己找点乐子。”秦安微微一笑,“不知龙辰今日来,所谓何事?”
“呵呵,安儿的乐子,都找到本王身上来了,本王还不能过来问问?”他眼神一挑,怒气席卷而来,让秦安身后的婢女吓得一哆嗦。
“龙辰,话可不能乱说。”秦安笑了笑。“安儿倒是想陪您乐逍遥,只不过你不喜欢。”
“你如何配得上我的喜欢?”夜龙辰咬着牙,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他眼中因为发怒而变得通红,像一头狮子。
“我如何配不上?”她眼中含着泪,“她无非先走进你的心而已。你连机会都不给我,如何知道我配不上?”她没有哭,只是一种控诉,却因为悲痛而显得声嘶力竭。
“你手段肮脏,思想龌龊不堪!竟敢在汤里放东西?”夜龙辰看向一旁吓得半死的婢女,“滚出去!”
兰儿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她全身都是汗,吓得发抖,却不敢闲着,她往军机处跑,她要去找一个人。
屋内,剑拔弩张,秦安看到如此气急败坏的夜龙辰,心中虽痛脸上却带着笑,“我满手鲜血是为了谁?我手段卑劣是因为谁?我思想再龌龊,我有做过苟且之事吗?我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又是因为谁?”
她眼中泛着泪光,却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我想给你,你要吗?你不在乎自己可能被蛊虫侵蚀,经脉寸断,可我在乎。你不在乎她日夜折磨你,不搭理你,我在乎。你不在乎她是否还记得你和她的曾经,可是我在乎。
我在乎她不爱你了,你却还是要爱着她;我在乎你不肯和我圆房,让我三年独守空房;我在乎你的人你的心都不属于我;我如此爱你,龙辰!我怎么可能害你?”
“那你倒是说说,汤里的药是怎么回事?”夜龙辰从来不知道自己在秦安的心里如此重要,她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他。她的感情,他向来都是无视的。
逐渐松开的手,秦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到底还是心软了,从三年前开始,他就开始心软,开始良善,少了很多的煞气,她知道,那是因为未央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我不过加了几味可以缓解你体内蛊虫的药,只是服用后不可动情,不可剧烈运动,否则你会觉得四肢无力,百虫侵蚀……”秦安看着他,气定神闲。
“哪几味?”夜龙辰挑眉,他站在窗前,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川穹,蜥蜴,蜈蚣……”秦安缓缓道来,都是稀松平常的药,并没有什么特别。
“就这些?”夜龙辰转身。
“就这些。”秦安点点头。
“安儿,今生我无法给你爱,若你想要自由,随时可以找我拿回去。”夜龙辰看看她,有些话,始终他没有说出口。便转身离开了正安宫。
“自由……”秦安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