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送你回宫吧。”尉迟凌幽抱着她往车撵走去,他让未央坐着他的车撵回了溪诺宫,未央的车撵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毕竟他们就快成亲,倒是也少了些许的闲言碎语,只是,这一切,落入了慕容嫣的耳里,便为她们日后的相处增加了更多的罅隙。
大皇子疼爱未央,对未来侧妃的关爱程度高于正妃,在大婚前便已经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作为未来的正妃,慕容嫣虽表面上并未有任何不悦,但是心中却是愤恨不平的。只是,同样做为尉迟凌幽未来的妃子,在得知未央受伤后,于礼,她当然是要前往探视的。
于是,未央坠马三日后,慕容嫣便来到了溪诺宫。
她来的时候,未央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她让花雨蝶在茉莉花树下想办法装了两个木头桩子,挂着秋千,闲来无事可以玩一玩。秋千前面置办了一个玉石桌,桌上刻有棋盘,有时候尉迟凌幽来,会与她对弈一两局。
这个玉石桌是尉迟凌幽想办法给她弄来的,漠北四季都会比较闷热潮湿,玉石桌会让人感觉舒适凉爽,用他的话来说便是,未央值得这天下最好的。
“郡主,慕容小姐来了。”允儿进来禀报,未央看到缓缓走进来的慕容嫣,身子却并未挪动分毫。
“妹妹真是好雅兴,老远就听到这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慕容嫣笑着,自顾自的就在这玉石桌前坐下。
”慕容小姐言重了,抚溪不过在这宫内养伤有些无聊和烦闷,宫女们见我不开心,想着法子逗我呢。“未央笑道,伸了伸手,示意霜儿给慕容嫣斟茶。
慕容嫣抚着这玉石桌的纹路,不禁叹道:“都说幽王对妹妹疼爱有加,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你可知这玉石桌并非普通玉石制作而成,而是难得一见的和田玉天然形成的大块玉石雕琢而成,其价值,可远远大于你这整座宫殿。”
未央竟不知这小小一方玉石桌,竟然价值连城,尉迟凌幽当时只说是他人敬献给漠北皇,他不喜欢便赏给了他。
“若真是如此,那今晚要好好谢谢幽王殿下才是,允儿,让厨房多准备几个殿下喜欢吃的小菜。”未央吩咐下去,并不理会慕容嫣越发难看的脸色。
“殿下要过来?”慕容嫣看向未央,大皇子每日都往这溪诺宫跑,她几乎见不到他。
“抚溪有伤在身,殿下怕我不能出门烦闷,便日日过来陪我说说话,下下棋,慕容小姐也知道,抚溪出身鄙陋,对这宫中礼节多有不适,日后,还望你多多提点才是。”未央让霜儿扶着她下来,她故作艰难的挪到桌边坐下。“这是我今日亲手沏的茉莉花茶,殿下也很喜欢,你试试?”
未央将茶推给慕容嫣,一口一个殿下的喊着,慕容嫣听着未央嘴里甜得发腻的那些话,哪里喝得下。
“妹妹可知殿下与我青梅竹马,自小他就待我极好。”慕容嫣揉着手里的方帕,说起尉迟凌幽时那种娇羞的神态,和慕容雨一模一样。果真是两个痴情的女子。
“殿下待二小姐的好,整个轩辕城谁人不知?只是若不是大小姐不小心去了,二小姐也坐不了这正妃的位置吧?”未央看向她,嘴角轻轻的扬起。
“你!”慕容嫣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气得嘴角发抖。
“还有,二小姐你记得,我这婚是御赐的,你的是怎么来的,你应该很清楚。”未央虽然并不确定慕容嫣是否使了多少手段得到漠北皇赐婚,但至少姐姐死了妹妹替补做了王妃这样的事情,也并非不会惹人非议。
“抚溪郡主,我劝你最好识相,否则,往后嫁进幽王府,可没那么好的日子过。殿下不见得会永远如此待你。”说罢,慕容嫣站起身,拂袖而去。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走出宫门,未央不禁笑了起来。想要在她这里捞到什么好处,给她所谓的下马威,慕容嫣还不够格。
只是,眼前这个慕容嫣却与传闻中的丞相府二小姐相去甚远,都说慕容嫣知达礼,性子柔弱,是个病秧子,但是刚刚她跟她说话的时候,明明中气十足,蛮横无理,性格刚毅,完全不是一副柔弱的样子,若非她之前在人前都是装模作样,那便是这之中有着什么误会。传闻,果然是不可信。
正想着,花雨蝶去领秋猎的用度回来了。她将东西交给允儿安排,走到未央跟前:“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车撵过去,是谁来过了吗?”
“还不是那个慕容嫣,跑来指责郡主,说大皇子日日都到溪诺宫来,外面已经流言蜚语满天飞了。”霜儿不服气的说道,那个慕容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未来主子嫁过去,这里里外外还不知受多少冤枉气呢。
“霜儿,不得这样说话。”未央蹙眉,这种话若是让其他宫的人听到,必定又是一条罪状。
霜儿吐了吐舌头,站到一边不再说话。花雨蝶看了看她,又看未央,走上前来:“她为难主子了?”
“那倒没有,我还能让她为难?不过是让她长着记性,既然都说幽王宠爱我,那就把这份宠,变成独一份。”未央喝了一口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和凶狠。
“雨蝶,之前你去花满楼办的事,如何了?”未央忽然转头看向她,前几日尉迟凌幽来得勤,待的时间长,她还未来得及问她。
“霜儿,去看看允儿那边的饭菜做得如何了?”花雨蝶屏退了霜儿,才走到未央身边,低声回话:“无忧阁那边有消息了。”
“快说。”未央转身看向她。
“是关于夜龙辰的,他虽为将军府最小的王爷,但从小享受的是同皇子们相同的待遇,读,习武,都是由宫里最好的先生教导,甚至是吃穿用度都是同皇子们一样。只是每月夜将军会来看他。直到他十三岁挂帅出征,战胜了北方蛮夷,封为辰王,得以出宫。但他并未入住王爷府,而是住在将军府,陪伴着夜老将军。”花雨蝶将无忧阁传回来的消息悉数告诉了未央。
“那,他的鞭法,是继承的何人?”未央看向花雨蝶,她曾被那个他称做师傅的人所伤,那个人的功力远在她和夜龙辰之上,而江湖上之前并未出现过如此厉害的人物。
“这个,并未提及。”花雨蝶蹙眉,无忧阁的消息果然有纰漏。
“那,可有提及他的母亲呢?他从小住在皇宫里,他的母亲就不想他吗?”未央总觉得有的地方不太对劲。
“这个,并未提及。”花雨蝶蹙眉,她也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无忧阁办事,果真是越来越不牢靠了。一个将军府的消息都搞不全面,还敢称自己是江湖最大的信息收集组织。”未央不免有些不悦。
“另外,……”花雨蝶看向她,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未央看向她,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说话说一半调人胃口的本事了。
“这块令牌,放我身上好多天了,您看,是如何处理?”花雨蝶将手中那块刻有龙字的令牌,递给未央。这块令牌,是当初办理小鱼后事的时候,夜龙辰送来的,便一直放在她身上。如今,主子就快要嫁给尉迟凌幽了,还留有夜龙辰的令牌,似乎有些惹人非议。
未央接过这块令牌,一块镶了金边的上好和田玉,一个龙飞凤舞,孔武有力的龙字,和一个不知道什么什么寓意的符号,这是他当时对未央的心意。这份恩情,她一直都记着,这是她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中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情。
“我知道了。”她摩挲着令牌上的字,他,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