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篝火,一片沙滩,还有那一望无际的夜色。
海风吹来亚热带特有的气息,或许是清香,或许是鱼腥,或许是神秘。
我感觉到难以言喻的舒服,如果没有那些被逼无奈的功利,如果没有莫名的欲望。跟着三五个狐朋狗友,在这样的小岛上,在这样的沙滩上,喝着酒,吃着肉,天为被地为褥,这不正是理想的生活么?
人生几何,对酒当歌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星辉漫天闪熠,带着海浪的低吟浅唱,渐渐地我感到了眼皮的沉重。
“来呀……来呀……”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丝若有若无,似远似近的声音,分辨不出男女,也分辨不出远近。
“来呀……快来呀……”
那声音似乎散发着一种魔力,让我有种循本溯源的念头。
我的意识在越来越强烈的召唤中逐渐清醒,当我能够撑开眼皮子,并逐渐恢复视物的时候,我发现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那是一口沧桑的老井,老井的周围杂乱地嵌着几块青石板。仔细看去,与罗布泊的那口竟极其相似,而且与我之前的梦中所见也一般无二。
真是一个诡异的梦。
梦中可以看清这口井,却始终无法看清更远的地方。正是如此,我才敢确定我是在梦中。
既然是梦,而且是过去做过的梦,我心中的恐惧和疑惑渐消。
自从漠北回来后,我发觉我似乎获得了某种能力,一种做梦如真实的能力。我知道这说出去也会被人当笑话,但只有我自己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我的梦与普通的梦有了区别,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但总归获得了一种能力。
“来呀……快来呀……”
那声音又飘了过来,我的心中顿时一凛。循着声音四处张望,大致确定声音是从井里发出的。
这口井一定是有古怪的。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井边,探头往井里看去。
清澈而泛着黑光的井水,没有一丝波澜,也看不出它的深浅。
我往井里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便要转身离开。
“快来……快来……”
“快跳下来……快跳下来……”
我极度地惊诧,忍不住朝着井里问道:“你是谁?”
“是谁……是谁……”我自己的声音传到井里,竟然诡异地出现了回音,令我自己都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跳下来……跳下来……”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
“跳下来……跳下来……跳下来你就知道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跳下来?”
“跳下来,我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没有需要知道的。”
“咯咯咯……”那个声音发出瘆人的笑声,在幽深的井里飘荡。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父亲去哪里了吗?”
我心中咯噔一下,仿佛被它抓住了命门一般,但我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它的当。
“你是人是鬼?”我叉开话题。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嘎嘎……我是你们的神!”
“胡说八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