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野鬼么?令清漪双目一缩,从回忆里回到现实,盯着面前的苗伶,笑着道:“没事的,阿伶,不必担心我。”
阿伶眨了眨眼,正要开口再说,却被门外禀告声打断。
“三公主,前方有船拦路。”
嗯?令清漪起身,将床榻红帐披下,遮住纪凤巡,走到门口,重拉开掩上的门,低头对门外半跪的侍卫问道:“是何人?”
“他们说,他们是梁国旧臣。”
“梁国?”乍闻这个名字,令清漪一时疑惑,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曾经在这南梁河周边还有一大国,几十年前就被南越与栾阳联合灭了国。怎么到这时,又突然出现了梁国旧臣?
“确认过了?”
“是的,那伙人其中一个所用拦路之法,经军中老人辨认,便是已失落的‘南梁咒法’。”
闻言,令清漪思考片刻,跨过门槛,对身后说了句“阿伶,你在这等着。”便对那侍卫开口。
“带我去看看。”
“公主,您千金之躯,怎能以身赴险,属下只是来禀报一声,等将那伙......”
“啰嗦什么,拦路者不过一王朝的孤魂野鬼,我有你们保护,为何要怕他们。”令清漪打断他的话。
侍卫无奈,只好起身到前头带路,令清漪喝止住要跟上来的苗伶,宽慰几句,跟在侍卫身后到了前头船板上。
船板上气氛肃穆,侍卫们列了阵势,双手提弓,如临大敌地盯着远处横在水面上的两条小舟......前的一人。
是的,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对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盘腿坐在远处的一把被河水凝聚出的椅子上,椅子里头还有几条小鱼游动。
“大胆,你怎么敢把公主带来此地。”这时,有一位老将军看到了来到前头的两人,面容浮现怒气,对那侍卫大吼。
“孙将军,不必怪他,是我让他带我来的。”令清漪认出了这位老将军便是此行的侍卫长孙玉,微笑着说。
“公主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
“老将军不必说了,梁国早已灭国,我为何要怕那些人?”
“可公主,那伙贼人诡异,我怕他们......”
“是啊,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高处响起男声,打断孙玉的劝阻。令清漪抬头后看,发觉那齐王靠在主船三层木栏上,手摇纸扇,云淡风轻地看着自己。从那次宴会之后,令清漪只是第二次见他。不知何故,这位栾阳齐王总给她一种虚伪的感觉。
“见过殿下。”令清漪欠身行礼。
“免礼,很快便是一家人了,倒是可是本王给你行礼了。”齐王笑着答道,话锋一转,夸赞道,“三公主胆识过人,实在是令我佩服。”
“齐王过奖了。”令清漪应付一句,回身重新看向前方,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那坐于水面的南梁咒师也有了动静。
只见他抬头向此处看了一眼,口中不知自语了什么,嘴角翘起一抹古怪笑容,接着闭上了眼。
一息之后,南梁河突起一股二三十米的水墙。
“起狼烟,妖人已动,射杀他。”孙将军不再劝阻,眼前形势也容不得他再抽心思,他面色肃杀,一声大喝,对属下下令道。随后,旁边有一属下提醒他道:“将军,可是距离太远,又有水墙隔住......”
“闭嘴!你们学的身上的灵气都给了狗么?“
南越军伍,不管高下,都学过一些粗陋的修行功法,这是为了作战时多加一张底牌,多添加一分胜机。想象一下,两军作战,一方万箭齐发,且都是带灵气的一击,该会多么恐怖?不过,这是一次性的,为了防止以武犯禁,那些军伍所学功法聚起的灵气也只够他们发出一击,随后又得重新凝聚。
“是!“侍卫们再不多话,纷纷抽出黑羽箭,将灵气聚于手掌之间,裹住箭身。
“放!”孙玉下令道,羽箭纷纷飞射,于空中泛起暗光,刺向那道水墙后有些朦胧的人影。
那咒师笑意更甚,双手聚于胸前,结一法印,双唇轻启,那道水墙落下,转眼便盖住箭群,狠狠砸落在南梁河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缝隙。
令清漪双目一缩,惊愕地盯着被分离成两半的南梁河,心中不免起了叹服之意:南梁咒法,果真神鬼莫测,不用一丝灵气,却仍有这般翻江倒海之能。
正想着,第二波箭雨已经射出,那咒师手指天穹,周边升起无数水珠,挡在飞落的箭尖前头,羽箭穿过这些水珠,速度便瞬间慢了许多,无力地落进河中,有些掉到咒师肩头,一碰便也没了前势,无奈掉下。
“将军。”令清漪轻声道,“我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