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看了一眼站在阵中的刘桐,他一身官服满是尘土,所幸还未破烂,满脸的憔悴,唯有目光炯炯,满是坚毅。
于生一拱手,说道:
“末将于生,见过大人!”
刘桐却苦笑一声,说:
“将军不必多礼,您想见老夫,不知所为何事?”
“大人,平卢城已破,您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了,不如投降淮南,照样荣华富贵!”
丁奎一愣,没想到于生会劝降。
“将军,崔相公与我有知遇之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他的!”
“可崔明理如今自身难保,您何必为了这将死之人浪费一身学识?”
刘桐听了于生这话,不由得一惊,激动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
“您难道不纳闷,我军围困平卢这么多天,崔明理为什么一直没派援军过来?”
“这……”
刘桐一时语塞,这正是他纳闷之处。
“牧云归率一万狼骑,在九溪和怀远之间设伏,一战将崔明理五万大军击溃,如今崔明理困守九溪,已经向剑南各镇发出了求救函,但应着寥寥!苏将军,把那封截获的函给刘大人看看。”
苏瑾熙自腰间取出一封信函让属下交给刘桐。
刘桐慌忙展开,正是崔明理的字迹。
“令剑南各镇:速发本镇之兵,集结于九溪,听本督调遣!”
短短数行,刘桐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相信牧云归那一万兵马就能打败数万剑南兵马。
丁奎曾与狼骑、与牧云归数度交手,他知道这些兵马和这个人的厉害。
“大人,我此时并不代表牛大力,我仅代表我自己邀请您加入我军!”
于生见刘桐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现在正是攻心的最佳时刻。
刘桐听于生此话,不觉有点懵。什么叫他此刻代表不是牛大力,代表的是他自己?难道他对牛大力还有二心?
丁奎也是满腹疑惑,他不像刘桐那样想那么多,直接就开口问道:
“怎么?你这只貔貅对那头牛还是二心?”
“小鹊儿不要胡说,我对牛大帅可是忠心不二的!”
于生斩钉截铁的说着,但他看到丁奎眼里有古怪的讥讽之色,脸上写满了不信。
他也不愿意与丁奎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好在丁奎只是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
“大人,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牛大力就在左近,说不准片刻就到。等到了那时候,末将可就说不上话了!”
于生继续对刘桐说道,他一直盯着刘桐,见他脸色变了几遍,像是始终下不了决心。
“若那牛大力前来,大人或许可以保全性命,可是跟随你一起守城的这些将士,可不见会有好下场!”于生又加了一把火。
百姓、将士,始终是刘桐的软肋。他一听于生说起这些,心下便动摇的更厉害,最终一咬牙说道:
“想我剑南之臣,怎能投靠淮南,若将来还有机会见到崔相公,我该用何面目去见他!”
“大人,我刚才说了,我代表是我自己,不是牛大力!”于生见刘桐有所动摇,便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刘桐一惊,他刚才心旌神摇,没有注意到,于生对牛大力的称呼,除了叫了两声大帅之外,后来可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你是说,你代表的不是淮南道?”
刘桐十分惊讶的说道。
“当然,他牛大力何等样人,我叫他大帅,怕他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