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宁和丁二狗撞得很惨，幸亏只是些外伤，内伤如果有，那一定是憋出的。
两人哼哼唧唧被小弟扶起，兀自鼓圆着眼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宇宙中有哪股洪荒之力发作，怎么恰好在两人站在胜利巅峰之际，山顶就崩塌了呢？
厨房里一片沉默，全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三块西瓜皮。
丁二狗更是被猪油糊了心眼，心里那个气呀，可是无名之火朝谁去发，玛的，哪儿来的西瓜皮？来一块也就够了，特么的一来来了三块！够组成个战斗小组了。
二号灶的老厨师开了口：“作孽啊，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这才从糊涂中惊醒过来。
林薇首先惊讶道：“太奇怪了呀，现在冷菜组的配菜师傅又没搞水果拼盘，哪来的西瓜皮？”
配菜师傅也是一头雾水：“今天的西瓜还没送来呢，是昨天厨房没打扫干净吗？”
保洁阿姨连口否认：“胡说，昨天打扫完后，厨师长是检查过的，地上一尘不染。”
厨师长气冲冲地喝道：“我放的！”
眼见雷宁和丁二狗今天敢跳到他头上耍威风，这老头气得四肢冰冷，管他哪来的西瓜皮，能收拾这俩弱货的都是好皮。
郭小凡手上并无半分停顿，正往锅里舀着冷水呢，舀完一瓢，勺子顺势往锅沿一敲：
“丁丁丁……当……”
一句熟悉的歌词，从他嘴边溜了出来：“如果大海能够，带走你的矮……丑……”
“哈哈哈……”几个老厨师都被逗笑了。
郭小凡回头，像是刚看见厨房一地狼藉似地：“唷唷唷，鸡飞狗跳地，闹哪样呢？”
厨师长徒弟冷冷回应：“嗬嗬，人家耍威风，抱团作战，特么的拿个脑壳跟混凝土较劲，腻害，真特么的腻害！”
郭小凡恍然大悟：“哦，雷师傅、丁师傅，好功夫，真正的好功夫，这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铁头功么？”
“哈哈哈……”这回，连美眉们都被逗乐了。
雷宁和丁二狗哑口无言，愤怒地盯着这厮，凭直觉，这肯定是郭小凡捣的鬼，可是没证据。
雷宁望了望身边的一个小弟，意思是问，是不是郭小凡搞的鬼。
小弟摇摇头，弯下腰轻声说：“不是，这丫的自始至终都侧着身，左手握锅，右手像握扫帚柄似笨拙地握着勺子，在舀水玩，根本不可能扔西瓜皮。”
雷宁沉默不语。他也不相信是郭小凡扔的，就算是，也不可能三块都扔这么准。
厨师长更是奇怪地盯着郭小凡，照这小子嬉皮笑脸的德性，加上刚才大开大合的方法，应该是郭小凡出手替他师徒俩报了仇，可是这家伙身影根本就没晃动半分，只有两片嘴唇跑动积极、从后场一直推进到前场。
问题是，谁射的门？
咳，那么难猜的问题，就不猜了。
……
中午下班时分。
今天的厨房很反常，以往每逢下班前，服务员美眉都会来厨房，跟帅锅们调调琴，今天却一个都没来。
郭小凡整理完灶台，第一个走向更衣室，身后紧跟着夏元。
换好衣服，两人跟厨师长他们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率先走出了厨房。
鹰勾鼻上被贴了张狗皮膏药的雷宁，眯着细眼，从郭小凡走出更衣室第一步起，就始终盯着他。
但没有说一句话。
脸上、臂上、腿上贴满了创可贴的丁二狗忍无可忍，侧着头问：“雷哥，这家伙目中无人！不留下训练，居然真走人了！”
雷宁朝地上啐了口：“会有他生不如死的一天！”
郭小凡走过连接厨房跟餐厅的通道，林薇和几个美眉围了上来：
“小凡，你真这样走了？”
郭小凡摸摸后脑：“怎么了？下班时分，为什么不能走？”
美眉们集体竖起了大拇指：“像个爷们，说到做到！”
“郭小凡，你太帅气了，搬出劳动法，有才，太油菜了！”
“小郭是个纯爷们，那么多厨师，以前都对雷宁一让再让，你把他们多年来的气，全给出了！”
林薇则有些担心：“小凡哥，雷宁报复心很强的，现在他老师调来了，这家伙……”
郭小凡笑了：“你怕他老师？哼哼，敢惹我，哥把他们全下油锅炸焦！”
有位服务员岔开了话题：“小凡，上午那三块西瓜皮，是不是你扔的？太巧了，厨师长师徒被气得蛇精病快要发作时，西瓜皮就闪亮登了场。”
“对的对的，太巧了，巧得像是报仇，还扔那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