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孝皇帝有心略过此事,但是他们可不会轻易放弃。
“陛下宜早决断,否则一旦酿成大祸,悔时晚矣啊!”
终于,陆谨听不下去了,站出来捧着朝笏冷眼道:
“此言差矣!”
“哦?陆大人爱子心切老夫也可以理解,但是此乃国家大事,不可以儿女私情作主,妄自辩言!”
陆谨却并不理会他这话,自顾自说道:
“庞大人方才所说,老夫确实不敢苟同!”
众人便将或静待下的看戏表情或不屑嘲讽的表情挂在脸上,听他的高见。
若是谁人都能公然为自己的儿孙后辈袒护,那这朝堂岂不是沦为笑柄?
“庞大人方才所说犬子劳民伤财,这倒是对的!”
众人听得陆谨的话皆是有些懵逼。
怎么还承认了?
破罐子破摔了?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赵云迪眉头紧缩,沉声说道:
“肃静!”
殿内这才重归于平静。
但是显然这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朝堂之下已是暗流涌动!
“犬子劳民伤财,劳的是那吃不起饭穿不暖衣的民,他们连性命都已成忧,犬子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安生立命的机会罢了!而且伤的也是我陆家的财,与庞大人似乎无关吧?更与误国害民扯不上干系吧?”
陆谨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寒意,冷彻心扉!
“哼!巧言舌辩!”
那人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仿佛有些心虚的样子。
“还有!庞大人说恐聚民过多,生出些事端来,这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自宁王之乱后,京城所聚人口众多,周围诸多受灾害地区的百姓也是缓缓有涌入京师之势,犬子纵使是将人一股脑招来京师,但是纵观诸多产业,每年所招人手皆是众多,何时生出过事端?陛下,老臣许是老眼昏花了,只看到无数的百姓高歌欢娱,歌颂圣上乃是贤帝明君,自古圣君在而贤臣出,他们觉得正是因为有陛下这么圣明的皇帝才有犬子这样的人来为他们谋福祉,争惠利,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欣欣向荣,安居乐业之象,怎敢遑论招致天怒人怨!”
陆谨越说神情越显激昂,涨红着脸几乎怒吼出声。
那庞大人许是急于撇清自己,跪倒惶恐道:
“陛下!臣无陆大人所说之意!”
“哦?方才的话不是你说的?”
仁孝皇帝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低下头,手扳着御座说道。
“臣……”
“陛下!陆公所言有理!陆正渊一心为民,去岁时农学所研究出高产小麦足以利天下百姓!纵使有部分百姓涌入京城,那也不足以伤及国本,何谈误国?”
刘则也站出来说道。
“陛下!臣最近也有所耳闻,陆正渊城东所建工事惹得京城百姓热议,倒是却是搞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也不时尽如庞大人所言,离惹得人心惶惶还远些,百姓虽然好奇,但终究只是闲暇之余谈论一番,臣以为并无大碍。”
众人看着赵云迪也出来说项,心里也没底了。
仁孝皇帝微微点头,笑道:
“朕也以为如此!自朕继任以来,选线举能,讲信修睦,陆正渊虽偶尔有些玩闹,但他终归心里有些分寸,若是真做出什么误国害民之措来,别说诸位爱卿了,朕第一个便不饶他!”
听仁孝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