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冬季,大雪之后,厚厚的雪将山林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猎人们成帮结队,踩着松软的土地,走进深山老林里。
秋天的熊瞎子趁着鱼类洄游产卵时,坐在上游大口大口的吃着肥硕的秋鱼,给自己攒下一层层油膘,还会在秋末去掏野生蜂窝,将蜂蜜裹在自己熊掌上,待到冬眠的时候,时不时舔一舔饱腹充饥。
但这全便宜了贪婪的人类,那些熟悉的老猎人,一眼就能看出它们藏在哪个洞窟中,也有的趴在老树的树洞中。
除了抱崽的母熊,其他的就直接拿枪从眼睛插死,以保证皮革的完整性,当然,其中的凶险就不多赘述了。
最终,成了摆在桌前的几盘菜。
“春儿快尝尝,这是下面庄子前天抓的一只,前掌煲的汤,后掌红烧。”
蓝春尝了尝,觉得烧熊掌还是挺不错的,软糯香甜,吩咐旁边小厮备一盅,莫要凉了。
宴席正半,蓝玉放下了碗筷,说:“马上冬至了,给府里的人都发点钱,放天假,快要过年了,也不要太辛苦了。”
蓝太太也放下碗筷:“都想到了,那年前人情来往,你看是怎么个尺度?”
“今年就少一点,北方雪灾,圣上也头疼,年后估计要捐些款项去救灾。”
“我去南方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这两年不安稳,我在南方估摸留一二年再回。”
此时餐桌上安静下来,蓝玉挥挥手继续吃,众人也不再发出声音,低声的走完全过程。
晚饭后,蓝春接过小厮递来的盅,往回走去,这几年的确不安稳了,空印案已经事发了,再过两年胡惟庸案也该到了。
走到了自己住的小院,门外的仆役在挂灯,青墙绿瓦的显出清雅的气息,走进院内,从窗外的影子就能看到袭人缝缝补补的身影,将手探进怀中,盅且尚温。
悄然推开门,凑到袭人背后,哇呀呀的吓她一下。
“哎呦!”正缝衣服的袭人被针刺到了指尖,袭人转头看向了蓝春,蓝春赶紧抓住袭人的手说:“没事吧?”
蓝春正要送进嘴里吮一口,袭人咻地收回了手,颊飞红晕,推开蓝春说:“都怪你,就爱吓唬人!”用一旁的破布料擦拭了血滴。
蓝春挠挠头,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将盅拿到桌子上,袭人惊喜的打开了盖,说:“小少爷还真给带过来了?”
蓝春坐在对面,拿起也不知谁的茶杯喝了口水,说:“本少爷还能骗你不成?一诺值千金!快吃吧,别凉了。”
袭人欢喜的将盅内吃了干净,将盅放到偏房,仔细清洗。
蓝春换了睡衣,裹上被子,借着,看起了《史记》,蓝春感觉现在这历史要补补,他急需熟悉这复杂的地方,毕竟历史上的蓝玉现在成了他活生生的父亲。
看了分钟,袭人端着洗脚盆过来,蓝春将脚浸入水中,调侃到:“袭人姐姐不生气了?”
袭人边洗脚边翻了个白眼,说:“不知道少爷何时能长大?蓝嘉少爷都有了功名,再过两年都能成为大官!大少爷还天天斗蟋蟀?吓丫鬟?”
蓝春放下说:“你还说他的好?我的头上还有我父亲!他整个呆子,天天读,最是没意思了!”
蓝春打趣道:“要不把你打发给我小叔叔,去跟他去享福去,我小叔叔长得俊,也是化人,以后肯定飞黄腾达!”
袭人将蓝春的脚擦干,放在腿上按摩起来,说:“那还是算了,我这奴才命算是绑你身上了!”
蓝春哈哈一笑,又开始看起史记来。
袭人想到第一见面,袭人十岁就被买进府里,学了半年规矩,去后厨跟着干些洗菜择菜的活,被进后厨偷吃的小少爷一眼相中,说是有袭人的感觉。
袭人也不知道小少爷说的是谁,但这一直也没见过小少爷口中的袭人。
就这样,别的姐妹还在后厨或其他地方干杂活,袭人已经成了大丫鬟,伺候比自己小一岁的大少爷。
这几年也没受委屈,算得上养尊处优了,虽然少爷有点不一样的洒脱,但这也正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袭人嘟囔着:“遇到你也挺好!”袭人一抬头,发现蓝春已经沉沉睡去。
袭人熟练的将被子盖好,收拾好后吹灭了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