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侯,你身上都已经通红似血了,还是不要喝了,早点去休息吧。”吴六桃小抿了一口,瞥见曾德忌炎袒露的胸膛,劲道。
“这是血印!不是酒精所致!”不知燕孤飞是如何看到的,猛的大声说道,“血印是别人的血在你身体里留下的印记。只要是血,便都会或多或少的保留他本人所见过事,说过的话,甚至会有一些真气内力隐藏在血印里,只要稍加发掘,便能化为已有,甚至可以从那一点点的血印里慢慢扩展,发掘留在你身上的血的主人此前的真气内力和所有见闻、所学所知的东西。只要好好利用血印,便能知道那滴血的主人的经历。”
“你的意思是,我身上有阳贵的血印?”曾德忌炎虽然全身燥热,但经燕孤飞这麽一说,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喝醉。
“嗯。你不可能是阳贵的转世。”燕孤飞很肯定的道,“一定是阳青浊洗血时,阳贵的血没有洗干净,残留在你身上,形成罕见的血印。”
“虽然我也是阳贵的子孙,但这数千年来,我们祖上不知换了多少次血,身上基本已经没有阳贵的血了。”阳青浊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为何当他得知阳贵是孤飞山神所杀时,并没有甚麽报仇的想法。
“血浓于水。你不可能把身上的血全数洗尽。”燕孤飞笑道,“弑神侯身上也一定残留我们阳家的血。”
“嗯。没错。”曾德忌炎点点头,说道,“当时本侯在那个泥坑里被大嘴潭里的倒灌而入,确实闻到了那股水里有一股血腥味,但却并不是很浓。所以也没怎麽在意。”
“这便是了。那水里含有极少的血淮,和水一起进入到你体内,替代血液在你血管中流动,或许正是因为那极少的血,才让你有这种无血而不死的假象,实则是你并非没有血。何况那些是大嘴潭里的水。”
“大嘴潭可以重铸任何东西,果然没错。当是阳青浊给弑神侯放血时,不知为何原本已近干枯的泥潭里却突然多出一潭水,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止奋点着头说道,“弑神侯,你当时不觉得奇怪吗?为何给你放血,却会突然有那麽多水?”
“嗯。没错。”曾德忌炎又倒了碗酒,不再像先前那样一仰而尽,而是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喝着,但全身依然燥热难耐,于是又把上身衣服褪了褪,露出整个上半身。
“那为何我没有血印?”许久不说话的阳青浊问道,“弑神侯身上的血还是从我身上过继过去的,理应血印先在我身上出现。”
“我身上也同样流淌着阳贵的血液,但是血印并不是只要有别人的血便会出现。不然云微还不大乱?”燕孤飞笑道,“但拥有血印也有一些弊端,就如刚刚,脑海里会突然出现一些未曾见过的画面,如果不知道血印的存在,出现的次数多了,极有可能得失心疯。”
“还有最坏的一点。”吴六桃神秘的笑道,却并没有继续说,而是慢慢啜着酒,吃起菜来。
“甚麽?”燕孤飞问道。曾德忌炎也扭头看向吴六桃,阳青浊更是望眼欲穿的盯着吴六桃。
“从此成迷别人的子孙。”吴六桃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也是。想想我曾德忌炎帝封弑神侯,活了近五十年,到头来却是流着阳家人的血,也不知日后本侯子孙会如何评论本侯。”曾德忌炎心知吴六桃只是开玩笑,但想想也极是这个道理。便大笑起来,又连喝几口酒。
“弑神侯见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莫要当真。”吴六桃赔礼道,站起来又帮曾德忌炎把碗里的酒添满,笑脸相赔。
“你们云微之人最重这个。如果我们阳家人也像你这样,那血锈身僵大法必然早就没有再练了。”阳青浊见曾德忌炎虽然也只是附和着吴六桃,但一想阳家人几乎全都洗换过血,与曾德忌炎比起来岂不是死了连阳家祖宗都不能见了。
“云微之人注重血脉的传承,子嗣的发达。”曾德忌炎笑道,忽然看向燕孤飞,说道,“难怪曹顺川要跟着神人离开云微,原来是因为要练血锈身僵大法。”
“不离开云微也能练。”燕孤飞说道。但随即便明白了曾德忌炎的意思。
“云微看得的子嗣满堂,后代繁荣。但血锈身僵大法却要洗血换血,自然便会像阳家这样,慢慢淡化阳家原有的血脉。曹顺川果然是一代高人。居然在血锈身僵大法刚刚成形时便想到了这个。”曾德忌炎叹道,忽然极是神往曹顺川,“如果我早生数千年,能与这样的高人见上一面,交上几招,也算是一生之幸。”
“你弑神侯何尝又不是?不说数千年之后会有人仰慕你,即便是现在,十几年前,云微又有几个人不想与你见上一面,跟你过上几招?”吴六桃笑道,“虽然你杀我族人,但现在却对你一点也恨不起来了。也才不过一日的功夫。足可以看出你的魅力有多大。”
“正是。就凭你弑神侯这三个字,云微之人不知者极少。足以与曹顺川相提并论了。”止奋也是极其认真的说道,并没有一丝的附庸吴六桃。
“弑神侯,破血剑!”曾德忌炎一边喝酒,一边长长的叹着气,悲愁满面的说道,“只可惜终究还是闹个的妻离子失,孤身一人。有那威名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