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二娃跟马琳的嫂子有一腿,也知道自己公公和马琳的嫂子有一腿。要说这个村里她对谁家最有意见,非马琳家莫属。
结果巧不巧,偏偏是马琳晚上来敲她卧室门,不稀奇才见鬼。
当下我来不及解释,先用眼神在屋里瞄一圈,里面除了宋辉还有四五个男人,屋子里抽的乌烟瘴气,几个男人明显分为两派。
宋辉一派,另外一派的老男人我认识,他是小惠的父亲,二娃的岳父。很显然,宋辉来敲诈小惠,小惠请了自己老爹来主持公道。
如此我就不理会宋辉,只对小惠道:“惠姐,能借一步说话,我有事想问你。”
小惠往楼梯口走,避开争吵声,“什么事?”
我:“小武哥去了哪你知道吗?他联系过你吗?”
小惠闻言不悦,开始变脸,说话也带着火药气,“你有病啊!周武去哪你问得着我?他自己有腿,想去哪就去哪,我又不是他妈我管得着他去哪?”
这回答给我说愣了,小惠啥时候变成这副火爆脾气?
这还没完,小惠说完脸气成紫茄子,眼里也冒火,嗓门声渐高,朝我叫嚷,“都是脑残吧?我跟周武什么关系?一天到晚这个来问我周武去哪,那个来问我周武去哪?我是他妈还是他奶奶,他去哪给我汇报啊?我把他拴在我裤腰带上了?”
这一串问候又快又狠,人表情已经狰狞,问的同时手臂乱挥,显然是到了脾气最顶尖。
很显然,除去我之外,还有人问过她周武的去向,并且不止一个。
在她老公才死第三天的这个节骨眼上,连续好几个人问她另外一个年轻男人的去向,换了谁都会崩溃。
我忽然明白刚才说要上楼问寡妇时下面哪桌人露出的古怪表情,合着他们已经问过寡妇了。
这事儿弄的,居然没人提醒我?
既然她不知道周武去哪,我也无奈,只好下楼。
刚走下来,小寡妇噔噔噔也从楼梯上追下来,铁青着脸到内堂包老爷一伙人桌前,质问:“你们说是润生的朋友,进门给润生烧过香吗?磕过头吗?上过礼吗?”
几个人都愣住,袁信弱弱举手,带着讪笑,“我上过了。”
小惠立即回呛:“你上过香你搭礼了吗?搭了多少搭给谁了?”又指着包老爷几个,“还有你们,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见过?润生活着的时候不见,死了你们就冒出来,跑我家里白吃白喝,当我家里是善堂啊。”
越说越气,开始上去拍桌子,拍一把问一句:“你,你,你,还有你,都是谁啊?”手臂指着仙姨,“你是润生的朋友,你是来吊唁的吧?你穿成这样子来吊唁?啊?你是来卖的还是来笑的?”
又指刘诗琪,“还有你,你是润生哪门子朋友?他在初中收的干妹妹吗?也跑来混吃混喝?”
又指梁美艳,“你妈教你浓妆艳抹去参加别人葬礼啊?懂不懂规矩?”
又指包老爷,包老爷动作飞快,速度拿出一万元放在灵堂供桌上,胡子颤巍巍地翘,以求躲过小惠训斥。
然并卵,小惠手臂一挥,狂吼:“拿走,老娘不稀罕,被骂了才想起来上礼,咋不磕头呢?你们是来吊唁的?吊唁的上来就问我周武在哪,全村都没人问我和周武的事,就你们来问?!你们确定不是来搞事的?!”
话说完人就疯了,一把翻开桌子,翻的满座菜洒满一地,而后狂吼:“滚!都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随着小惠的呼喊,将近二十多个帮闲小伙子呼拉拉冲到小惠身边,很自然地在小惠背后形成人墙,同仇敌忾地瞪着几个不速之客。
郭子郑全等年轻小伙子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已经抄起板凳长腿在手,嗷嗷叫嚷,“咋了咋了,谁来周家堡搞事,干他狗日的。”
这就是周家堡的风气,同村人有矛盾可以不管,但遇外敌,立马抱团,如同抬棺,要的就是周家堡男人团结一致。
小寡妇怎么了?小寡妇今天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要是寡妇今天实在憋不住了,我事后才知,寡妇从下午开始就联系不上周武,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寡妇心里窝成黄莲,好好的身子给他,心给他,钱也给他,结果人玩失踪。
这等于是自己被周武白玩了,偏偏还没处说理去。
能不气吗。
心里正窝火,晚上几个不开眼的排着队来问她周武去向,能不发飙?
特么死人都能给气活。
本就压着一肚子火,晚上宋辉还来闹,闹得小寡妇脾气到了临界点,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是我放上去的。
终于在夜晚十点半,彻底爆发。
中邪者怎么了?中邪者再牛,也不敢随便下黑手,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根本无须多言,几个中邪者就灰溜溜地撤离,惶惶如丧家之犬。
小寡妇这气势没得说,帅炸了也辣爆了,辣的我春心荡漾生机勃发,也就是自己身体不在,不然我非得把她按在床上、沙发上、阳台上、洗手台上、厨房灶台上、洗衣机上、微波炉上、自行车上、摩托车上、电瓶车上、汽车后座上以及其他一切任何可以摆开姿势的地方,狠狠的摩擦摩擦。
真的,我不仅仅是喜欢她的外貌身材,我更喜欢她的泼辣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