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知何时已挂在河堤柳树的树梢上。清水河水潺潺,不知疲倦地日夜朝东流去。
寒来暑往,竟不知匆匆而去的河水带走了多少人的青春与梦想。
刘一刀吃好饭,从校尉营食堂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柳树梢。
校尉营帐房座落在食堂的东南方,从食堂过去有一箭之地。
刘一刀现在正走在这一箭之地上。
校尉营帐房外几个夜哨的兵士正在聊天,刘一刀矫健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等他们抬头看向来路时,刘一刀已行到他们跟前。
三个兵士忙站起身子,行了一个军礼,其中一个瘦高汉子说道“ 刘校尉,人给您看的好好的,现在正在帐中休息。” 他是这三个人的领头,是个伍长。
李唐府兵编制为:府、团、旅、队、伙、伍,其中伍是基础作战单位,三人为一伍。
刘一刀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到四处仔细巡查,提醒各处哨卡小心戒备。”
刘一刀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入到帐中去了。
唐军行军开拔,校尉(团)以上官长有单独宿营的待遇,军中称之为“帐房”。校尉以下军士是不提供单独宿营,与众兵士住在一起,军中称之为“营房。”
刘一刀是住在帐房的。
军帐八平方开外,是用硝制的兽皮围护而成,帐门斜对面开了一个窗,窗下面放着一个床。床头上一根红烛正在烧自己照亮别人。
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长发女人。
女人口上被布团堵的严实。只留鼻子呼吸。古时土匪掳掠民女,都会先将口腔堵上,一是怕民女大声呼救,招来麻烦。二是怕遇上烈性女子,保不定她给你来一个嚼舌自尽,等你发现时,她已成一条死尸。
刘一刀伸手取出堵在女子口中的布团。
女子睁开眼来,见床前立着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狰狞的汉子。
长发女子十七、八的样子,是柳城万春翁家庄人。虽说是乡下村姑,长得却像大家闺秀一般,模样也很可人。能知又识礼,老两口省吃俭用,供她上过私塾。一手女红是远近闻名。
今天一大早,翁姑娘收拾好昨夜刚做的女红,要到附近集市售卖。翁老爹和翁大妈也到地里摘了些蔬菜瓜果,一家三口吃过早饭,便离家朝镇上闹市行去。
这一通集赶下来,已过晌午,将近未时末了。
这一日买卖下来,一家三口共换得二十几钱碎银。翁老爹心疼闺女,还不忘到镇上最大的绸缎庄扯了一块上好的布料,好给闺女缝身新衣裳。
不想回家的路上却遇上刘一刀。
刘一刀是到万家庄征收军饷回营的。
他一连三天都没看到过像样的女子,一眼瞅见道旁翁姑娘如此标致,打量四周也没什么行人。便指使手下将她掳了过来。
翁老爹护女心切,与众兵士动起手来,被一脚踹在胸口,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翁姑娘虽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遇事却十分镇定。她也不大喊大叫,只将幽怨的眼神看向刘一刀,道“将军既然看上了我,只需明说既可。”
“也不知我那可怜的老父怎样啦。” 翁姑娘垂下双眉,眼眸中有泪溢出。
刘一刀只道小姑娘胆小,惧于自己威势。自己只需再哄他一哄,小姑娘定会委身相从。
对于女人,强暴总不如顺从。
刘一刀撒起谎来。“你父亲没事。我已吩咐手下将他送到医馆疗伤。不几日便可康复。”
翁老爹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