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身旁的瓷瓶就想往翠竹身上砸过去,只是这一番幅度太大,不知道怎么的眼眶疼的厉害,手上一软,那瓷瓶就掉在了脚边,碎片溅落一地。
“大夫呢!为什么还没有来!你们都是贱人!都是贱人!”
“宝儿姐若是这般有力气撒泼打滚,尽会拿我们这些个下人来出气的话,瞧着也是不必请大夫的。”
翠竹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步,若是那柳宝儿再闹,她不介意立刻关了房门再揍她一顿。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柳宝儿也认清了眼前的局势,不敢太过于放肆的胡闹,老老实实待了一会儿。
只盼那恩哥儿能成个气候,也不枉费她这些个日子所受的苦楚。
礼檀堂内,老夫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许欢,唯恐她拿刀一个不留神的了结了自己。
翠蝶坐在不远处,就这么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指,青葱又细长,若是染上些粉色,定然是搭配的很。
“大姑奶奶,您已经在这儿守了这么久了,何不去歇着,让妾身看护着就行。”
翠蝶懒懒的伸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已经在这待了太久,都已经翻完了两本,那大姑奶奶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许欢皱了皱眉头,她当然知道这蝶姨娘是弟妹打发来的,不仅仅是为了看护老夫人,更重要的是若自己头脑一热做出个什么不计后果的事,也有个人能及时拦着。
“你若是实在困倦,就先歇息一会儿,不必强撑着。”
翠蝶苦着一张脸,她倒是真想啊,可秉持着一颗负责任的心,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踏出这房门半步。
“大姑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岂是那般娇贵的人?”
许欢不再搭腔,若不是这有旁人在,她定然是要再对这老东西问候一番。
“蝶姨娘,你若是实在闲来无事,不若先去那小厨房瞧瞧,熬些个参汤。”
听到这话,她瞬间来了精神,来的那会已吃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消化了个精光,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让她去厨房,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大姑奶奶放心,妾身去去就回。”
这么说着,一只腿就已经迈出了院子。
瞧着四下无人,那银针就从袖子里滑落了出来,捏起来放进手心仔细瞧着,那针尖上隐隐透露着褐色。
“老夫人,亏得我年幼时那般敬重您,可您千不该万不该,对我娘动手!”
说完,那针就直直的扎进了老夫人的眉心,拔出来的时候,隐约可见蚂蚁大小的血珠,等完全凝结之后,随便拿个帕子一擦就没了丝毫痕迹。
老夫人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似乎蘸了毒,若是眼神能杀人,许欢此刻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只不过她身上早已经没了力气,吊着一口气等死罢了。
数数日子,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只等着亲眼看着这个老东西咽气,才可放心的带着媚澜离开。
她向来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这些个年月里,非但没有磋磨她的锐气,反倒心里的那股子怒火愈演愈烈,眼下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许珩蒲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礼檀堂的门口。
这些个时日里,身体恢复的很快,直到今日上午才猛然发现自己可以脱离轮椅了,练习了一天,才勉强能走出这么一小段的距离。
瞧着屋里那微弱的光亮,真希望里面那个人的生命和这烛火一样,自己可以吹灭。
忍着腿上的酸痛一点点挪进了屋里,许欢听见门口的动静刚好侧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