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府马驾一路疾行,张安端坐在马驾上百无聊赖的观望雒阳街景。
杨先似乎被蜜蜡封了口,一路上愁眉不展,从始至终也不见一句殷勤问候。
张安自然也不会讨没趣,各家都有难念的经,听了只会堵心情,全做不知闲散人。
半个时辰之后,马驾停在了杨府门前,只见府门上挂丈二白布,双侧簪白帛花,庭院内室哭诉之声遥传门外。
“父亲!”
杨彪瞬时泪崩,一步踩空摔倒在石阶前,两步向前窜爬入了府门。
张安无奈的站在门前,这倒好酒宴变了丧事,而且自己还被杨议郎扔在了门外,进退两难。
三公之死,震荡朝野,杨赐又是一代名臣忠肝,不消一二时辰便会有如云的吊唁者。
杨府内灵堂初设,灵柩居中,家中奴仆婢女来往匆忙,皆是准备丧祭事宜。
“儿啊!快去门前宣丧,引吊唁宾客。”杨家老管事的长子已去给各朝臣府上送杨公的丧亡帖,这门前宣客的重任自然落在幼子身上。
“是是,父亲。”
管事的幼子为人敦厚,脸面薄弱,一到这紧要关头,就会有口吃结巴的难言之隐,恰此事幼子又不敢与他人说,怕被杨家弃之不用,这下落了大麻烦。
管事幼子磨磨蹭蹭的到了府门,只见门前立着一位神丰公子:“你是何人?莫要在门前挡了车驾。”
杨府新丧,诸事繁忙,张安则提着酒袋走向左侧石阶,也不言语,只顾饮酒观路上行人。
“为何还不离去?你是太学生员?”管事幼子见过几位恃才自傲的太学生,张安此时既不离开,也不言语的行为举止与那些人颇为相像。
张安微微摇头,只待卢植或皇甫嵩出现,共行离开杨府,这样也不算失礼。
风儿喧嚣,酒意先生站的笔直,这让管事幼子起了别样心思。
“喂!我给予你一个大恩惠如何?”
“不要。”
“我知道你想入主家门槛,不如我将朝官姓名写在纸上,待会你照本宣宾。”
张安看了一眼这位老实人:“这是先公的意思否?”
“主公自然欢喜。”
这位家侍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代表着杨家门面,张仲定思虑片刻后上前,站在家侍身旁。
“待会儿我在你耳侧说姓名,你连同官职大声宣读即可。”管家幼子取出了一本旧简放予张安面前。
“然也。”张安星辰目眺望杨家侧门,片刻后见卢植等人从侧门出府,张安刚想上前,却被管事幼子一把拉了回来。
“莫要乱走,出入的都是朝中权贵。”
“我……罢了。”张安将酒袋系于腰间,闭目养神。
“踏踏。”
两刻左右,一架马车到了杨府门前,车上下来一人,着素衣便服,膘肥身高,头大耳圆,步履间带着几分煞气。
“快快!何何……进!”管家幼子焦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