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王氏这边话音一落,李俊天已经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一张脸恼恨地几乎有些扭曲。
“怎么跟祖母说话的?”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对祖母和姑姑不敬,立刻道歉!”
“凭什么!”王氏捂着自己的脸,只觉得满腹委屈,在听到李俊天竟然让自己去跟害了自己儿子的凶手去道歉,更是彻底崩溃了,高声哭喊道,“李俊天,言成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毁了吗?”
“是他自己不争气,运气不好难道还能怨旁人不成?”李俊天在李老夫人和李氏面前一副乖顺的模样,对着王氏却是横眉冷对,颇为鄙夷地扫了一眼床上的李言成说道,“陪兰儿办点事都办不好,哪来的脸面活在世上?”
“俊天。”李氏觉得头痛欲裂,眼见着王氏还要继续嚎哭,她只能打断了李俊天的话,摆摆手说道,“不管怎么说,言成受伤是因我而起,日后若是言成做不成官,那我便将京中那三间铺子给他,你们觉得如何?”
“那是给你的嫁妆,你……”
李老夫人想要说什么,却被李氏拍了拍手,示意不要多言,当下也只能微微蹙眉地看向王氏,眸中流露出的意思自然是让她当场推拒。
只可惜,王氏已经对他们的偏心看得透彻,怎么可能不为自己儿子将来打算?
“姑姑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王氏几乎是立刻便应承了下来,还不断地追问道,“就是不知道姑姑何时将铺子过给言成,也好让言成体会到他姑奶奶拳拳护他之心。”
“这两日办了便是。”李氏起身,似乎并不打算与他们多做争执,当下扶着李老夫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若是你不放心,到时候派个信得过的人来寻我身边的徐嬷嬷,自会安排妥当。”
“那就先谢谢姑姑了。”
眼见着李氏和李老夫人走远了,王氏突然一改方才的痛苦,朝着李俊天的肩膀狠狠地捶了一拳,随后捂着自己的脸怒骂。
“你这个死鬼,这一巴掌打得人都痛死了!”
“都是为夫的错。”李俊天更是没了方才冷漠的模样,连忙抱着王氏哄道,“多亏了你聪明,不然言成这耳朵可白被打聋了。”
“那当然,我就知道姑姑手里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咱们得先下手为强,不然让那几家想方设法拿走了,到时候咱们什么都剩不下!”
王氏得意的神色在看到李言成的时候,不禁微微有些郁卒地努了努嘴。
“事到如今,三儿怎么办?”
“他跟老二本就是双胎,当年老二不肯去才让老三去的。”李俊天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咱们让老二替三儿去任职,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的吧?”
……
宋若昭雇人端了侯府的祠堂一事几乎是瞬间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毕竟,不管是世家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对于祖宗祠堂这些还是相当在意的。
所以有人认为宋若昭做的太过,自然也有人认为侯府是自作孽不可活,只不过,这些都完全影响不到宋若昭。
因为就在她雇的那些小乞儿披麻戴孝抱着牌位刚刚离开,一辆华贵的马车已经缓缓停在了府门前。
“你就是宋若昭?”马车上的人掀开车帘,一张看上去略显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宋若昭一番之后才微微闭了闭眼睛,嗤笑一声,“不过如此。”
站在门口正在看自家府邸门匾的宋若昭登时扬眉扫了她一眼,随后毫不客气地开口。
“你哪位?”
“放肆!”跟在马车旁边的婢女听到宋若昭竟然用这种不屑的口气跟自家主子说话,二话不说一鞭子甩了过来,怒声道,“立刻跪下跟我们主子道歉!”
宋若昭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的信念,如今她不过是好好站在这里,结果就被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这如何能忍?
所以,下一刻,宋若昭已经一把抓住了对方甩过来的鞭子,冷声开口。
“若是脑子不好,不如去前头医馆瞧瞧?”
“你……你立刻松开!”那婢女没想到宋若昭竟然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鞭子,用力想要拽回来却根本拽不动,当下恼羞成怒地骂道,“你这等沽名钓誉之辈,若是再敢冒犯我们主子,就砍了你的手!”
“啊!”
那婢女话音还没落,宋若昭已经倏然松开了手,结果因为之前扯的太过用力,以至于那婢女直接摔了个大跟头,后脑勺碰到了马腿上,直接惊了马。
虽然车夫用力扯住了缰绳,但是那马儿还是惊得后蹄扬起,竟是直接将那婢女给蹬飞了出去!
“宋若昭!”
马车里的少女眼见着自己的婢女竟然被摔得昏死过去,当下也坐不住了,直接掀开车帘,还特地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怒声开口。
“你竟然敢对本郡主的人如此无礼!”
“你现在跪下跟本郡主磕头认错,本郡主说不定会考虑原谅你几分!”
宋若昭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眸中倏然迸发出浓厚的杀意。
许宁馨。
平阳侯的小女儿,圣上钦封的宁心郡主,自小在宫中长大,备受宠爱,是宋若兰的闺中密友,更是宋若修的忠实拥趸。
其实也难怪方才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眼前这个看上去天真又傲气的少女,与上一世在牢中那个满脸狰狞又疯狂,亲手砍下了她右手的女子好像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可宋若昭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她的理由,只是因为宋若修得知她的身份后,认为自己样样都不如一个女子而郁郁寡欢,所以她要拿宋若昭的手去哄宋若修开心。
这一刻,两张脸仿若有了相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