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凝被宋老夫人抓得头皮生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却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因为这个时候的宋若凝很清楚,在侯府,不会有人像兄长一样护着她,所以多说无益。
“成日里哭哭啼啼,还没得规矩,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真是晦气!”宋老夫人看着宋若凝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只觉得格外刺眼,当下嘲讽地说道,“不过,得亏这张脸还能看,说不定就能入了谁的眼……”
“母亲!”宋青好似想到了什么,当下起身扶着宋老夫人,低声道,“我还得带她去见人,今日你就暂且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让她出去跪着!”宋老夫人冷眼看了宋若凝一眼,对着立在一旁的婢女说道,“你在廊下瞧着,若是她敢偷懒,就回来告诉我,我定不饶她!”
自从宋老夫人受了伤以后,身边又没了得力的婆子,所以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
小婢女也不敢违背宋老夫人的意思,当下连忙上前去扶着宋若凝就想往外走,结果被猛地呵斥一声,吓得她整个人都一个哆嗦。
“她是自己不会走吧,用得着你扶?”
“怎么?”
“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不想伺候我,想去伺候那个贱丫头是不是?”
“老夫人恕罪,奴婢不敢!”小婢女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认错,“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什么东西!”宋老夫人面露不喜的冷声道,“出去跟那个贱丫头一起跪着,若是敢偷懒,打断你的腿!”
小婢女倒是麻利,眼见着宋老夫人不再追究,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出去,跟着宋若凝跪在了院子里。
“抱歉,连累你了。”
宋若凝从方才便已经止住了眼泪。
在她的心里,除了宋若昭以外,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哭,也不过是让这些人继续看笑话而已。
但宋若凝本身是个善良的人,所以看到小婢女被自己连累,到底还是于心不忍。
“四小姐不要这么说。”小婢女抬起头,眼睛笑得弯弯的,朝着宋若凝低声道,“奴婢叫迎春,刚进府的时候,奴婢做活做得不好,总是挨饿,那次若不是碰到四小姐,只怕奴婢活不到今日啦!”
迎春的双眸亮晶晶的,看上去好像盛满了星光。
“本来奴婢是想偷偷使了银子去四小姐院子里办事的,可徐妈妈收了银子不办事,结果把奴婢丢到这里来了,奴婢等了好久,结果等到了四小姐成亲,奴婢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四小姐了,今日能见到四小姐真的好开心。”
宋若凝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了。
毕竟曾几何时,有着兄长相护的她不愁银子吃食,自然也就大方得多。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次相助竟让一个小丫头记了那么多年。
说到底,侯府这些人还真是不如外人感恩。
“迎春,谢谢你还记得我。”
第一次被人如此需要和崇拜的宋若凝,心底浮出一丝无法言喻的温暖。
“只是我现在已经和离,难道你不嫌弃我吗?”
“四小姐说这些做什么?”迎春听到宋若凝这么说,不禁连连摇头说道,“奴婢听人说过,人不能瞧不上自己,若是瞧不上自己,那怎么还能指望旁人瞧得上?”
迎春的话让宋若昭好半晌才回过神。
是啊,只要她自己瞧得上自己就足够了,又何必苦苦奢求父母的认可?
更何况,她那对好父母,又何时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此刻的宋若凝完全不知道,她的好父亲不仅没有认可她,更是有了别样的心思。
“母亲,你可听说外面的消息?”宋青朝外面探了探头,见无人之后才低声道,“温国公府那位小世子被锦衣卫抓到大理寺去了。”
宋青以前仗着宋若昭给自己撑腰,所以接触了不少狐朋狗友,消息自然比较灵通。
只不过,他还并不知道,把温自新送入大牢的正是宋若昭而已。
“真的?”宋老夫人一愣,随即蹙眉问道,“消息几分真假?”
“八成。”宋青伸出八个手指,想了想才开口道,“母亲,如今侯府欠下那么多银两,回头官府若是真的插手,那岂不是要把宅子还给宋若昭?”
“你想说什么?”宋老夫人看向宋青,似乎有些不满地开口道,“我已经答应侯府日后由你承爵,但是如果你还惦记着其他的,那可说不过去了。”
宋青的眸光暗了暗,他知道宋老夫人偏向宋元,可每次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满,只不过当务之急是拉拢温国公府,所以便耐着性子开口。
“那温自新不知道招惹了什么麻烦,若能顺利从大理寺出来还好,若是出不来,咱们可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听闻温国公最喜欢少妇,不如把人送过去,说不定能攀上几分关系,只要这条线不断,到时候有什么好处,温国公府自然也不会忘了咱们。”
“你是说宋若凝?”宋老夫人刚要高兴几分,当下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问道,“可那贱丫头怕是不愿意吧?到时候若是得罪了温国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母亲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宋青好似已经打定了主意,当下摇头晃脑地笑着开口,“到时候保证温国公满意!”
“老夫人!二爷!不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迎春的呼喊声,“四小姐昏过去了!”
“真是晦气!”宋老夫人翻了个白眼,有些厌恶地在宋青的搀扶下往外走去,却看到迎春正一脸焦急地扶着昏迷不醒的宋若凝,当下一脚就踢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开口,“宋若凝,你装什么赶紧起来听到没有?”
眼见着宋老夫人的脚就要踢到宋若凝的心口窝,却不想一只利箭倏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