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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憋气窝火扬成风 古帝是穷奢极侈

第8节憋气窝火扬成风古帝是穷奢极侈

“憋气窝火,扬成疯!”太子、张太子妃各自独坐一辆马篷车,庶母们坐在两辆板车上,其余的人徒步尾随。皇室家族及知府以上臣孝袍着身,其余人臂戴绣有孝字的黑布臂章,这些人都到墓地送葬。浩浩荡荡不成形的送葬队伍,随着哀乐不停响彻一起地前走。前面锦衣卫士方阵开路,领队是李时勉,后面是侍卫尾随,领队是一位小头目。总指挥是英国公张辅,副总指挥,杨荣,杨士奇……孙嫔、朱瞻基走在群臣中。路边两溜商铺打了烊,商铺红的绿的喜庆颜色牌匾啥的,用黑的或白的布遮盖了起来,庶民都穿着黑的或是非喜庆颜色衣服袖手旁观,表情暗淡地看向送葬队伍。人们看向那悬挂在大前方路中上空两幅横幅标语,有人在心非巷议。孙嫔看向标语舒心惬意,不知谁的作为。有人跟灵车走,有小孩打闹着往前跑着。前面朝群臣,不一定看不到大字横幅。鼓乐队走一段路演奏戛然而止,马蹄踏地杂乱声夹在车轮咯隆隆咯隆隆碾轧地声响之中,没人言语也没大的声响,队伍如此默默地朝前走着。周小妞和吴秀红跟在孙嫔两边不紧不慢地走。周小妞与孙嫔说。

“你说谁疯?”孙嫔小声地问。

“让人憋着性情,把屈辱和愤恨强闷压于心!李皇妃母亲李玉扬,哪能不疯!”周小妞解释成语气愤小声地说。

“是啊!”孙嫔也听到点信地说。

“‘人殉害国害家害庶民!’,‘人殉祖制应截或废!’两横幅大字标语,写得挺好!”吴秀红忧心悄悄地说。

“是啊!”微风拂动着标语横幅很是显眼。字用黑色墨汁工整、大气而又遒劲地写在大红布上。条幅宽约二尺、长是路的宽度,两头牵在了路边树干上。这标语好,这写字人化水平不会太低。灵车出殡用八匹大马拉着灵柩,板车上拉着三十余名陪葬人的尸体。孙嫔也随队伍从标语下面走过地说。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皇帝,李家小叶。维此小叶,百夫之特。临刑室,惴惴其慄。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交交……”疯女人这时披头散发,从路边人群挤进行走队伍中,嘴周而复始地唠叨着。

“孙姐!疯子来了,是李皇妃妈!”周小妞小声提示。

“她妈啥时疯的?”孙嫔傻眉楞眼地问。

“李皇妃不想陪葬事,李家不仅传话求太子没回音,李玉扬在走廊,还跪求了太子,太子也没应,还坲袖而去了。”周小妞说。

“有这事么?”孙嫔惊地问。

“屈辱或恼怒,强压在心底,人不气死,也得气疯!”吴秀红小声地说。

“是!她父一气之下,病死了。哥带老婆、小孩出走。她妈李玉扬一人在宫中,成了此样!”周小妞说。

“我听说,俩侍女陪她?”孙嫔问。

“侍女许是没看住,她跑了出来。人殉制殉其女,气疯了妈!唉!”周小妞看着李玉杨,同情怜悯地说。

“人殉制,埋葬了一人,害了一家人,真是遗孽余烈,祸国殃民呀!”孙嫔说着看向出列的杨士奇,派人叫过去李时勉,训斥李时勉,让卫士赶走疯女。孙嫔听父亲说李家原来是大富裕户,李皇妃父好赌,输光了家业。李皇妃妈是位化人,遇到当皇妃的闺女被陪葬也没一点的辙,心里一时想不开竟气疯了,但虽疯可也雅人深致,竟用改编诗经中的《黄鸟》的诗句,悼念自己女儿,以痛斥皇朝人殉祖制的残暴行为!《黄鸟》诗,据《史记?秦本纪》载:秦人不满秦穆公死后用活人殉葬而写。诗以仨杰出人物为背景,格调沉郁、悲凉、如泣如诉!孙嫔想着看着,李时勉指挥俩卫士,把李皇妃妈架出了行走的队伍中。然后,又告诉侯齐看好那疯女。孙嫔看着已被陪葬的李皇妃母亲李玉扬的背影,无法形容的心情油然而生,更为自己现在的身份而感到纠结、无语和无奈。孙嫔再看向看李玉扬的侯齐,怎观察侯齐,也不像恶人,怎会害死要陪葬的丽皇妃?孙嫔心想这是不大可能的事!

“孙姐别再看啦,咱说点别的。”周小妞有时管孙嫔叫主子有时叫姐,总之叫哪个称谓,孙嫔也不会生气。从小一直在永城,俩人进宫后隔段时间,就又到了一起,习惯的称谓也不好改。周小妞在有人场合叫孙主,没外人时叫姐。看没人注意就小声地说。

“唉!咱说啥?”孙嫔唉叹一声,看一眼身边的吴秀红地问。

“皇朝停灵为啥七天?百姓丧事就三天!”周小妞问。

“皇朝依照太祖死发丧日期定的。历代朝的规矩:皇帝死了,停灵柩于宫中,有时间短点,有长一些的。这被称为大行皇帝,停殡期间,举行丧礼仪式。嗣皇帝……”人殉制害李皇妃陪葬,害李皇妃父亡母疯哥出走家破人亡的地步。孙嫔的心甚是怅然若失,为调适心频而故意转移到自己看过的古中地说。

“啥叫嗣皇帝?”吴秀红打断孙嫔话,小声疑惑地问。

“继承皇位的人。”孙嫔看着吴秀红又看一眼周小妞,仍慢走着地说:“嗣皇帝、皇室成员、百官军民,服丧服二十七日,停止一切娱乐、婚嫁等活动。”

“婚嫁都不让?”周小妞惊奇地问。

“可不是!咱当今大行皇帝,是全国哀悼,有婚嫁人得改日子。否则,官府知道,抓他们进大牢,喜变忧事就不好了。大行皇帝接受宫中备极丧礼的仪式:发丧、宫中举哀、沐浴、饭含、入殓、发引。在这过程中,以嗣皇帝为首,成员按礼仪官指挥高声哭、踊(顿足)等。”看前后人没在意,孙嫔与二人,不紧不慢小声地说着。

“葬个死人,这奢侈、繁琐?”吴秀红小声地问。周小妞也附和。

“古帝是,穷奢极侈,延续下来!”孙嫔想着说。成语《后汉?陆康传》:穷:极。奢、侈:奢侈。极端奢侈,尽量享受。形容挥霍浪费,荒淫腐化。

“沐浴?死人还洗澡?”吴秀红听着啧啧称奇地问。声大了点。

孙嫔看一眼前后没人在意地说:“沐浴,内廷侍从,先设灶、煮热水。备沐浴器具:盆、盘、瓶、鬲(形状似鼎的瓦瓶)、帛巾、浴巾、沐巾、栉、浴衣。内掌事者端着,盛以米潘(淘米水),和热开水的盆,授给沐者入内。嗣皇帝与妃、公主等退出帷外,立在殿东楹间,向北号啕痛哭。先帝被沐浴完,侍人给梳理发。内中有执事者,六人扛衾。御者四人,用浴巾拭先帝身。浴后,先帝被放东侧,新床上。该床下层是竹席,上层是蒲草席。《诗经》中说:‘下莞上簟,乃安斯寝。’(意:上蒲席下竹席,这才睡得安稳)。头下设枕,枕下有小囊;盛掉下的头发,剪下的指甲,放在囊中。大殓时,纳入其中。有些朝代,将这些焚化。先帝身上,被裹以明衣裳。衣裳适合浴后穿。然后,方巾覆面,大殓之衾盖身。沐浴仪式,以内外的哭声,为结束。”

“饭含怎回事?”周小妞笑地问。

“饭含,是在死者口中,纳入实物。春秋战国时,周天子含珠,诸侯含玉。汉代以后,皇帝含玉。”孙嫔说。

“侍人往嘴硬塞?”吴秀红笑问。

“你不许笑。”周小妞笑看眼吴秀红地说,自己倒抿嘴偷笑。吴比周岁数小点倒像小妹,周有时爱与吴厮迤厮逗不像姐。但俩人没矛盾。与孙嫔时间长了,放任和任性是周小妞,吴倒有点内向。

“你们别逗了。”孙嫔小声笑说着发丧事:“唐代以来的饭含,礼仪程序如此:内廷侍从,恭敬地端来水盆。嗣皇帝在帷外,盆水中宽手,在另盆中洗涤,贝肉般的玉块。玉块放在竹器中,被执入帷内。嗣皇帝面西而坐,在先帝床前,揭开面巾,撤去枕头。大臣操作,亲纳梁饭,次含玉。完毕,嗣皇帝回到原位。掌管服饰人,抬过十二箱篚,放在席上。侍人摘去先帝面巾,换上面衣。再以玉塞耳,叫做‘充耳’。手套以长一尺二寸,五寸的囊叫做握手。再加上手衣,脚上著舄。服饰十二套衣服,一层层穿上。之后,覆以大殓之衾。开帷,内外大哭。”孙嫔说着。

“这复杂呀。”周小妞笑说。吴秀红附和。

“大行皇帝的敛衣,以西汉最奢侈,叫做珠襦玉匣。汉武帝的珠襦玉匣,镂刻著蛟龙、鸾凤、龟鱗图案。世谓之:蛟龙玉匣。东汉末年,皇帝敛服,有收敛。魏帝曹丕,曾下制,他死后,无施珠襦玉匣。孔子曾斥责:大殓奢糜之敛的贵族,说无异於暴尸於中原!唐代以后确定下来,十套或是二十套衣作为敛服。”孙嫔说。

“人死了,穿那多衣,多浪费?”周、吴,一起笑地说。

“是的!”孙嫔说。

“孔子一句话,给天下百姓,省不少银!”孙嫔说。周和吴附和。

“交交黄鸟,止于棘……”大行皇帝入葬完毕,人们一起回走。孙嫔走出墓地大院,见疯女又回了来。疯女人坐在墓地大院外不远的地方,嘴周而复始地唠叨自己改的诗句。疯女已哭干了眼泪,嘴里唠叨着悼念闺女的亡灵。有一群人是被关在房中的,被放了出来后和疯女人一样地到墓地的院外一处,朝坟冢的方向号啕痛哭着。侍卫把着墓地场院的大门,不让他们靠近坟墓。他们非哭皇帝而为陪葬人送葬啊!孙嫔走近并扶起疯女,让周小妞、吴秀红一起搀扶着。疯女人朝着坟冢的方向,还打着坠不愿离去不停地说着那套话。皇帝驾崩的人殉,使多少被陪葬的亲人,陷入无法自拔的悲痛之中?

“给!”一小孩跑到孙嫔跟前,塞给孙嫔一小纸条,就又跑进回走的人群中。孙嫔打开纸条一看:你院里,有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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