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西门庆说:“你刚才在和那个叫花儿说些什么?我怎么突然就听不见你们说话的声音了,耳朵就像聋了似的,就看见你们的嘴在动。”
我冷眼瞟了一眼野狗西门庆,没有理会他,把大师兄送给他的那本皱巴巴的破翻了翻。黑夜里根本看不清这破上写的是啥玩意,只是上散发出的一股子霉臭味儿倒是挺熏鼻子的。
我皱了皱眉头,怀疑这个大师兄会不会是把从哪个垃圾桶里捡回的小学课本带到这儿来了,然后拿来忽悠自己是什么惊世秘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是被大师兄当傻子一般戏耍了。
于是我一扬手,就把那师兄给他的劳什子秘籍扔到了御河桥下。
野狗西门庆不解地问道:“你把什么给扔了?”
我很不耐烦地说:“你狗日的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我扔什么关你鸟事了?”
野狗西门庆对我的责骂并不在意,而是颠悠着小身子骨就从一个小缺口窜到了御河桥下,将那本破又叼了回来。
我也懒得理会,已经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去了。
野狗西门庆紧赶几步撵上我,本来是想和我再扯淡两句的,由于嘴上叼着一本破,不能张嘴,就只有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在黑乎乎地空气里走了一段路,我的腿肚子就开始发软了,料想是纵欲过度所致,于是就想坐下来休息。
借着夜里模糊不清的暗光踅摸了一下,路两侧还真没有供他小憩的可以当凳子坐的玩意儿。
我觉得有点败兴。放眼望望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开阔平坦地朝着黑夜的尽头延伸出去,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大宋朝的夜晚还真是安静啊!甚至听不到一声犬吠的声音。就连蛐蛐的鸣声也是没有的。
这样漆黑的夜晚,这样陌生的世界,简直安静得有点诡异和蹊跷
太安静的世界也是对人神经系统的一种折磨。我觉得这样安静的夜晚已经接近于沉闷和死寂,周遭的事物仿佛已经沉沉地死睡过去了。
我现在非常想听到从某个角落发出一声蛐蛐的鸣声。
可是蛐蛐的鸣声似乎从整个世界消失了。只有若有若无的野风带着浅湿的凉意灌入自己的脖子。这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依旧是有活气的。
我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也和刚才的野狗西门庆一样被大师兄给关闭了。或者说是自己的耳朵已经失聪了。想到这儿的我心里打了一个激灵,朝身后的野狗西门庆大声说道:“你狗日的就不能走快点跑到我的前面去吗?”
野狗西门庆因为嘴上叼着一本破,并不能回答我的话,于是就一声不响地颠悠着身子跑到了我的前面去了。
这下我可吓了一大跳。因为我没有听见野狗西门庆的声音,以为自己的耳朵真的是失聪了。心里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我想急于验证一下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大毛病,于是一脚使劲踢在野狗西门庆的屁股腚上。野狗西门庆莫名其妙地被我冷不丁地踢上一脚,屁股腚上硬生生的疼,旺旺旺地发出一阵惨叫…;…;
听到野狗西门庆的叫声,我的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虚惊一场!”
野狗西门庆却不愿意了,朝我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神经病啊!无缘无故的又踢老子,欺侮老子个子小么?”
那本破已经从野狗西门庆的嘴上落了下来,于是野狗西门庆毫无顾忌地朝着我呲牙咧嘴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狗眼里闪烁着一股股凶光。这凶光冷飕飕的,象一把把锋利的短剑往我的瞳孔中穿刺。
我被野狗西门庆眼睛里闪烁出的凶光惊得打了一个激灵,朝野狗西门庆说道:“谁叫你不理会老子。”
野狗西门庆说:“终究有一天老子会找到弄你狗曰的机会的!你他妈的太不把老子当人了!”
我说:“你狗日的现在还是人么?”
野狗西门庆无语了。它伸着狗鼻子在黑乎乎的地面上嗅了一阵,又找到了从嘴里落下的那本破,重新叼在嘴里,颠悠着小身子骨跑在前面去了。
饶是现在的野狗西门庆对这个我有着一腔的深仇大恨,现在也只有忍辱负重地强忍着。
“谁让自己现在是一条瘦骨嶙峋的哈巴狗呢!要是自己是一条身材魁梧的牧羊曲,也许境况又会不一样了。就是变作一条身形稍大一点的土狗,这狗日的冒牌货也不敢这样对待咱啊!”
或许野狗西门庆边在前面跑边伤心地想。
这时,我突然就听见前面传出一个粗实厚重的声音说道:“黑灯瞎火的,是谁在那儿说鬼话呢?”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野狗西门庆一听这声音,立刻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了。这不是出了名儿的混混武松武二郎么?
野狗西门庆立刻觉得报复我的机会来了。
于是它又将嘴里的哪本破丢掉,然后悄无声息地朝着前面说话的武松武二郎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