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他逮到了涂山铃,他要,他要……
宋潜还没有想到要如何罚涂山铃,就看到了北鲜山来的同修,他赶紧叫住了那人。
同修非常意外,从未跟他说过一句话的宋潜,竟然会主动招呼他!
宋潜额头挂着细细密密的汗,他稍稍调整呼吸,行了个礼,问:“此去北鲜山可有危险?”
同修笑了起来,“由竹山去北鲜山须穿越大半个元界,途中闻名整个元界的灵山便有二三十座,更别提那些叫不上名号的了。你也知道,但凡灵山福地,多异兽灵禽,如何会不危险?我来此听学,还是阿爹亲自御剑带我来的,途中突遇南下的寒潮,都差点被冻得飞剑失灵,从高空中一头栽下来呢!”
宋潜听得心惊肉跳,面上勉强维持住世家贵公子的风范,从容向同修致谢告别,一转头离开同修的视线范围,便狂奔起来。
东极殿,没有!
太华殿,没有!
紫阳殿,没有!
……
随着查看过的地方越来越多,没查看过的地方越来越少,宋潜越来越难以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几个无聊的同修看到他跑过,嬉笑着用石子儿丢他,换作往常,他会直接无视,但今天他怒瞪了回去,骇得同修们住了手,所有人都感觉他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
一年多以来,涂山铃这小崽成天跟尾巴一样缀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他有时会无奈,有时想叹息,有时甚至觉得烦,但只要想到涂山铃也许会出事,可能再也回不来,他心里便空落落的。
原来在他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涂山铃这个烦人精已占据了他心里非常重要的位置,似朋友,似妹妹。
“阿潜,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谁在追你么?!”
宋潜急急停步,觅声看来,就见树林掩映间,一个人抱着一把刀坐在树枝上,这人一腿曲起,一腿垂下,荡着,姿态十分闲适。
他往林中走了两步,看清了说话之人的脸,“志洁哥!”
耿庭芳笑容灿烂,脚在树干上一蹬,借力跳下树来,“那群泼猴又欺负你了?还是藏了你什么东西,你告诉哥,哥收拾他们去!”
干云的豪气扑面而来。
耿庭芳比宋潜整整大十五岁,上山很早,他上山时,竹山还只有侍者,没有听学弟子,他算是所有人的师兄、大哥,平常也很照顾年纪比他小的同修们。
只是宋潜到底是不一样的,宋潜甫一上山,就被交给耿庭芳带,整整三年,情分较之旁人自然亲厚许多,宋潜若与旁人闹起来,耿庭芳是可以挥着拳头就上的。
宋潜闷着没有吭声。
耿庭芳眼中的疑惑越发明显,宋潜平常也闷,但闷得淡然,他总觉得宋潜今天的闷透着慌乱。
出事了。
他收起了笑容,往前几步,站到宋潜面前,抬起大掌,覆在宋潜脑袋上,“不是他们,又是谁?”
及冠后,他就该下山游历问道,但因各种事一再耽误,才拖到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