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怯生生的看了眼流萤,说:“娘娘说是出去走走,不让奴婢们跟着。”
“这么晚了,娘娘说不让你们跟着,你们就当真了?若是出了好歹,我看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流萤看着她们这散漫的态度,哪儿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无非是仗着娘娘性子好说话,伺候起人来也就越发的松散。
流萤虽然生气,可是也知道眼下并不是惩罚他们的最好时机,还是先找到娘娘才是。
她转身就走,正当被训斥的小宫女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就看见流萤又转回身:
“你们愣着干嘛呀?还不快去给我把娘娘的披风找出来!再拿一盏灯过来,都给我出去找!”
“喏——”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而正引起这场鸡飞狗跳的人,安柒此刻却悠闲的喝着茶。
她优雅的捏着杯盖,揭了揭少许漂浮的茶叶,呷了一口,怡然自得。
安柒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小心谨慎的秋月,那垂首恭敬的模样,哪儿像一个背叛者呢?
“秋月,你觉得,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奴婢自是极好的。”
秋月抬起头平静的回答,意料之中。
“秋月,本宫想听实话。”
安柒放下茶盏,认真的看着她,目光里的执着让秋月一愣,她再次低下头去,像是情人之间呢喃般的声音说着:
“娘娘待秋月是极好的。”
秋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似乎有些猜到娘娘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了。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这——
呵,她在想什么,早晚,重要么?背叛就是背叛,哪怕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都掩盖不了,那是背叛啊。
只是那颗心脏,为什么还会出现久违的疼痛呢?秋月想不通。
“是么?”
安柒浅笑着反问了一句,似嘲讽似叹息。真的好,为什么又要背叛呢?
“娘娘知道了是吗?和彤贵人联手的那件事。”
秋月奇怪的笑了笑,眼睛里复杂的情感让安琪琢磨不透。
“我倒宁愿我不知道。”安琪听见他自己这样说着。
“娘娘还真是,呵——”
秋月笑了,低着头,半张脸都躲进昏暗的灯光底下,让人窥不了半分,只听见她带着笑意的声音:
“那么,娘娘知道多少呢?”
“不多。”安柒看着随着风明明灭灭的烛火,心里有些复杂,她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可也够了,对吗?”
不然也不会到这里来,秋月颓然的笑着,眼底尽是解脱。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放弃自己?
安柒想知道,可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口。有的东西,打破砂锅揭露在世人面前的所谓的真相,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让人更加无法接受罢了。
“娘娘不是都猜到了吗?那块玉佩是明远大人的。我呀,对明远大人,的确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秋月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并没有要求安柒回应她。
仿佛此时此刻,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听众罢了,而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甚至是都存在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