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民恩仔细看了看小白,“如果你被特务盯上了,就不合适作我们与招商局的联络工作,可以由小白来完成。我们可以见面,你把消息让小白传过去。”
“可以由小白传,他时间很灵活,到处打短工,和梅氏物贸员工关系也好,在外面苦力哥们也挺多。”赵启山笑着介绍。
胡民恩提醒道:“广交朋友是好,但也要注意,别让特务盯上,别交到特务朋友。”
赵启山点头,“他的军事能力强,又受过特工培训,长年在保密局,对特务那一套很熟悉。梅氏物贸一直给他提供经费,他对工友非常大方,还帮工友出头跟黑道对抗,人缘很好。我也让他组织松散帮派团体,作自我保护。”
胡民恩道:“自己组织起来,自我保护很好。香港已经开始实行身份证制度,别忽略这一点。”
“小白已经办完身份证了,他还在学粤语,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内地过来的,还要向香港本地发展。将来还要和警察打交道。”赵启山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观察,他们还没有监视我,我对我的反跟踪能力,还是有信心的。梅氏物贸与港口打交道多,目前还是我来联络港口为好。”
胡民恩:“只要你没有危险,当然由你出面最好了。另外,我们新华社警卫小组的组长,姓雷,也是两航起义时的纠察队长,会粤语,你应该认识,在香港,也归你指挥。”
“小雷没有离开香港,这太好了,小雷与小白非常熟,让他们继续合作。哎,挺想蔡波的,他好吗?”
“你想蔡波,他肯定没时间想你,建立新中国民航业,他一天当两天用!”
“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胡民恩显得很兴奋,“你说的那个秃头站长,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这家伙走投无路,也躲到了藏区,王玉石同志,对解放军提供了帮助。毕站长和那个大块头,我们正缩小包围范围,用不了几天,就会把他们都捉拿归案。”
赵启山开心地笑了起来。
胡民恩语言又变得沉重起来,“还有件坏消息,也必要告诉你,王玉河师长,随四野主力南下时,汽车触雷,身负重伤,已经离开部队,在武汉养伤。”
赵启山又沉默不语。他担心玉河,这已经是第二次负重伤了,上一次随西路军西征,在河西走廊上,掉下悬崖,被他岳父救活的,这次还能挺得过去吗?
晚上,香粤楼,赵启山来时,老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欢迎赵站长、赵司令回归自由世界。”
一见面,老姜首先说话,给赵启山一种居高临下感觉。
“别站长、司令的叫了,我听着刺耳,我现在就是一个小百姓,别无它求,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赵启山表现的心灰意冷。
“好,好的,我不称站长、司令了,因为你的保密站没了,城防卫戍司令部也没了,但你还是国军少将,称赵少将总该没错吧?”
“我也不当国军了,兵败如山倒,我早就对党国失去信心,大好河山丢给共军共党,我本不甘心,想抱住刘主席的大腿,偏安一隅,等待时机,图东山再起。谁曾想刘主席也没有信心,站在共党那一边了。”赵启山苦笑着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可能就这世道吧,刘主席求情,让我得以不进俘虏营,没签字投共,还得以来香港,与家人团聚。”
老姜一双鹰眼,紧盯着赵启山,“你也要脱离国军吗,一个堂堂少将,多少人奋斗一辈子的梦想,你就这么轻易放弃?就在码头,和手的工人,一起扛麻袋,抬设备,你也能做得出来?”
赵启山毫不犹豫,“有什么做不出来,原来为了国家,我可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整天东拼西杀;你参与审查过我,知道我毫无积蓄可言,不能靠着老婆家里资产过活吧?干点活,劳其筋骨,我心安。白天劳累,晚上还可以睡得踏实,不然总在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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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终于说出他的目的,“你应该去一趟台湾,向上峰把这件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真想离开国军,还可以得到一笔安家费用。”
“没什么好说得,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可以说。至于什么安家费,我不在乎。现在我既不谈论共产党,也不谈论国民党。”赵启山明确拒绝。
老姜一看赵启山拒绝,便露出獠牙,“赵将军,成都机场爆炸,是共党制造的,你却能安全脱身,不向上峰说清楚,上峰若是怪罪下来,你是了解保密局的。”
赵启山冷笑道:“正因为我了解保密局,我才知道是谁制造了成都机场爆炸,不用拿这事威胁我,我清楚的很,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这个少将怎么来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要打扰我平静的生活。把我惹毛了,小心我真的翻脸。”
老姜目露凶光:“我这是代表上峰跟你说话,我希望赵将军冷静点!”
赵启山道:“我很冷静,如果我不冷静,那个爆炸之后,我早就开口说话了。最后,我请你给上面传个话,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放过我,原来我只想抱刘主席的大腿,没选对人,是我的命。你们要干的事情还很多,别总盯着我,把精力放我身上。我和我的家人若遇到威胁,我会反击的。我们两人也没有过节,希望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赵启山饭也没吃,起身就向外走,老姜也没有挽留,看着桌上的菜,自己开吃起来。
香粤楼门口,两个特务在车上,但赵启山今天没开车。
白天给赵启山送信那人,对另一个特务说道:“你去跟踪这个家伙,我白天露过脸了,怕被认出来。”
一个特务跟上了赵启山。
老姜一个人吃饭也没有什么意思,挑一样自己喜欢吃的菜,三两口就把饭吃完了,起身结账出来,看到自己的车停在门口。
“姓赵的没开车吗?”
那个特务回答:“他没开,走路离开的,我们的人跟上去了。看他去哪里,如果他去汇报,我们就能发现。”
老姜拉开车门,坐在了车后排,“这家伙精得很,汇报也不会马上就去的。”
然后,老姜自然自语道:“从今天的情况看,好像他真没投共。”在老姜疑惑之中,他的车启动了。
一拐弯,小白开着车,便悄悄地盯上了老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