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看着钟馗把敖桂英封印在海神庙的一角,这是钟馗一贯的做法,因为越是和妖鬼羁绊要深的地方,封印的力量越强,恶鬼的力量,也会越弱。
她看了一眼庙门口的一颗槐树,那坛女儿红就在这棵树下埋着,只不过有资格喝这坛酒的人已经不在了。
嬴季倚在架旁边,手里的也翻到了最末页,她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纸袋,里面是一团有些枯朽了的头发,她没敢拿出来,怕它下一秒就会碎掉,但也是这个东西让她想到海神庙的。
“天师,”嬴季将本合上原原本本地放回到家上后问道:“敖桂英,还能够投胎吗?”
“看她自己。”钟馗没看她,将手里的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盘上,困局已解。
“若我能够把她带回地府呢?”
钟馗这才抬起头,眼中有一丝惊讶,但是却依旧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她已活了近千年,而你却受凡体肉心所困,你认为你擒得住她?”
嬴季无话可说,她确实不是一个实力有多么强盛的“鬼”。
钟馗继续说道:“而且她身负多条人命,就算投胎,也未必就是一个好的结果。”
最后一句话却是个大实话,地府的投胎不是随意安排的,钟馗和崔珏便是这条路上最大的掌控者,当然也绝不是只凭着他们的心意来的,他们自有他们的一套规章制度。
嬴季虽然了解的不透彻,但是至少明白罪恶决定着来世的身世好坏,她起身从旁边的架边取下来一把竹笛,在手里握了握后,别到了腰后说道:“让我试试吧。”
封印这样的东西,能挣脱一次就能挣脱第二次,与其一直留在这世上咬着一口恨意,还不如喝了孟婆汤再做一次自己的吧?
“让黑无常跟着你。”钟馗没拦她,一边摆出了另一盘棋一边说道。
“天已经快亮了。”嬴季歪头道。黑白无常偶尔还是会按照白天黑夜来轮班工作的。
“他不需要休息。”钟馗随口说道。
“哦。”嬴季应下来,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山洞,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地府里的气氛怪怪的。
难道真的像是钟馗之前跟她说的,不太安宁?
谁说他不需要休息的,黑无常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满地说道:“你确定要在白天,这么多人活动的情况下跟厉鬼打一场?”
“八爷不要说得自己好像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好吗?”嬴季在路上踩着格子走着说道。
“我只想回去喝酒睡觉。”黑无常慵懒地说道。
“我上次见到八爷跟谁起了冲突,还坏了某个城隍爷的庙?”
黑无常扯了扯嘴角,似是想到了什么,咬牙说道:“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倒记得清楚。”
嬴季路过一个公交站牌,顺便停下来看了看上面贴着的报纸,目光停留在一个新闻上面——因爱自杀?初到城市的女孩被发现死在男友所在小区的楼下。
黑无常凑过来看了一眼后问道:“这是我们那日去的地方?”
“所以这件事情,还有近几日那些女孩果然都和敖桂英有关系吗?”嬴季一只手捏着下巴说道:“但是,为什么,死的是那些女生?她难道不是要让背叛爱情的男人受到惩罚吗?”
“她要的是让那些女人亲手报复那些个男人吧?”黑无常冷声说道:“诱导她们自杀,给她们力量,让她们复仇。”
嬴季想起来那个已经被黑无常困住却还是有力气反抗的女鬼,轻轻抿了抿唇,歪头问道:“如果是一个人类做了这样的事情,会怎么样?”
“死刑吧。”黑无常不是很感兴趣。
死亡是对人类最高的刑罚,人死了就会在世界上消失,可是人死了就会变成鬼,鬼还是会做坏事,就入十八层地狱。
但是有些人性,也许消失在世界上会更好,嬴季握了握身后的竹笛,朝着林巩所在的的小区走去,某种程度来说,一个活了很久的人,是不会有过分的同情心的。
房间内,林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周围还是熟悉的房间,他愣了会儿神,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就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地上躺着。
摸了摸有些冰凉了的胳膊,他看着旁边没有任何损坏的手机,还有已经撒亮了整个房间的阳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拿起手机,上面有一条蒋玥发过来的信息,内容很简单:亲爱的,你起床了吗,别忘了我们今天要去看新上的电影,我马上就去找你哟。
林巩瞅了一眼短信时间,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前的短信了,他暗叫一声不妙,连忙爬了起来去收拾屋子,还有洗漱换衣。
刚刚爬起来,门铃就突然被人按响,他一边扯着裤子一边说道:“等一下,就来。”
不是蒋玥,再去开门的路上他就知道,那个丫头有钥匙,而且多半会偷偷摸摸地打开门,给自己一个惊喜。
他犹豫了一下,本想从猫眼看一下的,却发现猫眼上的盖子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暗骂了一声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打开了门。
只透着一条缝,他探出头去看,外面站着一个长袖青裙的女生,五官透着一种温柔的灵气,但是眼睛却意外的透着一种透彻,可能是打开门的原因,他感觉到一股凉意。
“你好。”嬴季微微一笑打招呼道。
“你好,”林巩微微皱了皱眉,就算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女孩,但是他也的确不认识啊,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吧,这样想着他隔着门问道:“你是?”
“嗯,我算是,呃……”嬴季没串好词,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黑无常,对上后者戏谑的眼神,扭头来直接问道:“请问你最近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林巩的心里惊了一下,还是装作不动神色的问道。
“比如,见到了鬼?”嬴季笑着有些危险。
“你,你到底是谁?”林巩往后缩了缩,自己不是幻听和做梦?
“我是来帮你的,免费。”嬴季想了想,盯着林巩的眼睛道:“如果你不相信,我问问你,你是不是之前有见到过一个穿着白色古装的男人?他还跟你说,看得到他,说明你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