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蝉笑道:“我爹爹也是这样的!无事老责怪人做什么?”
又将范子野各事告知,竹香听了笑道:“这倒真不错!咱们又多了一个靠山了,再说他既是夏老爷的知交,咱们凡事可信任他。”
夏青蝉点点头,道:“他看着也不像坏人。”
竹香低声笑道:“就是老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对了,姑娘怎的认识会治水的人?”
夏青蝉不欲多提,只含糊道:“以前在家时听人说起过。”
前世,江府,也是六月时分。
房中放了冰盆,清凉宜人,她坐在他膝头,懒懒靠着他,夫妻夜话。
她抬手轻轻拂过他眉毛:“我喜欢你的眉毛……”
真好看。
拂过他眼睛:“你的眼睛……”
真好看。
“你的鼻子……你的嘴……”
真好看。
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大双说今日是灌口二郎生辰,几个使女去庙中看热闹,回来说二郎神还没有我们枢相长得俊。”
他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夏青蝉又笑道:“我在家时……”
两人间空气突地一冷,她已历过这样的情况几次,连忙道:“这里才是我家。我刚刚是说,我在爹爹家时,桐儿的干妈偷偷给我们说过灌口二郎神的故事。
我与桐儿听得着迷,可是爹爹不信鬼神,知道了以后很是恼桐儿的干妈,从此不许她在内宅伺候了。”
江壁川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揽住她腰肢的手松开来。
夏青蝉想起他不喜她提夏宅旧事,眼下果然惹他不快,不禁暗暗懊恼。
可是她常日待在栝树小院,不如何出门,又有什么好说的?
她想让他开心起来,想了一想,刻意奉承道:“韩夫人前些时来看我,说你公务这般繁忙,却事事处理得一丝不错,真是难得。”
江壁川冷冷道:“韩夫人这是曲意奉承,不必当真。”
是在怪她无话找话、格外讨好他?
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突地荡然无存。
夏青蝉不愿再坐他膝上,假做倒茶,起身走到桌前。
她心中疑惑,想着他性格当真古怪,这般区区小事,又何以值得他恼怒的?
夜已深,江璧川起身解衣,自去躺下了。
当真让人为难。
但难道为了几句话赌气不成?
她见他并未睡着,想到毕竟只有说朝事最安全,便走到床边坐下笑道:“你说韩夫人曲意奉承,难道你公务上有过什么错处么?”
江璧川并不回答,只低声问道:“蝉儿,你在这里可觉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