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这次回家把你们接到镇上来过年的。”
火光照亮萧祁的脸,让他的轮廓半明半暗,他幽幽地道,“如今大舅家出事,咱们总不能坐视不理。”
萧成贵卧病在床,最怕冷风。家里的屋子是泥瓦的,冬日冷风一打就透了,大雪封山出门也不方便。
基于这些考虑,萧祁才有了点想法。
谁知道回村就赶上大雪,又不好马上把人接出来调养。
“原来是这样啊!”
林月纱点点头,镇上的条件可比村里好的多,而且小院还是独门独户,院墙也高,根本不怕邻居窥探。
这点比村里强的多,村里谁家晚饭吃了肉,都瞒不过左邻右舍。大娘们没事儿凑在一堆儿,东家长李家短的闲磕牙。
萧祁不过回村,就被那王婆子给盯上了。
“大哥,你们先生对你不错,我听娘说,在镇上赁一间屋子,一个月都要二百,更别提这么大的院子了。”
别看他们这小地方苦寒,可赁屋子一点不便宜,主要还是走货的
人太多,屋子从不怕空着。
有那会做生意的人家,把屋子留出来一两间,专门给走货的货郎住,帮着准备饭食,每个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我每个月帮着先生抄,院子不白住。”
萧祁破天荒地解释一句。
家里没烧火,水缸里的水早已冻住,他只得弄了点存好的积雪,放入大锅里,作为洗漱的用水。
这一日发生的事太多,林月纱草草洗了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不一会儿就倒在炕上睡着了。
黑暗中,萧祁勾起嘴角,小丫头的烦恼来的快去的更快,他抿抿唇,叹息一声,而后,满室寂静。
许是累坏了,一夜无梦,等林月纱睁开眼,阳光早已透过了高丽纸。
她腾地坐起身,拍拍头,懊恼地发觉自己起晚了。
“大哥,大哥!”
林月纱套了袄子,从屋里出来,房,灶间找了一圈,没看到继兄半点影子。
“莫不是他自己去报官,然后回村,把我给扔下了?”
想到此,林月
纱无比沮丧,她大哥可是老实人,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吧?
等了一刻钟,院子里依然没有人。
林月纱忍着饥饿来到灶间,发现灶上放着一口扣着盖子的大铁锅,她打开一看,帘子上放着一个白面的馒头,灶台上还有半个出油的咸鸭蛋,一叠酸辣的黄瓜。
冬日里没有青菜,能吃点开胃的酸黄瓜,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特别是腌渍的黄瓜还很翠绿,并没有变黑,看着就引人食欲。
林月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趁热吃了一顿早饭。
等她吃饱喝足在院子里散步,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萧祁拎着一个包裹进门,和林月纱刚好四目相对,他停顿片刻,道,“小妹醒了?”
“大哥,你干啥去了?”
林月纱本来打算愤怒地指责,想到这厮还算有良心地留下早饭,由指责变为疑问。
“已经报官,官差骑马,肯定不能带咱们一起,所以我就去赶集了。”
萧祁到灶间用热水洗手,看到碗筷已经刷干净,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