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重见黑衣人

01 温水氤氲着雾气,花似雪褪尽衣衫,整个人泡进水里,露出两点雪白的肩头,柔顺而乌黑的□□浮在水面上,如一匹上好的缎子。 水是越泡越冷的,花似雪却越洗越热。 一股热意从四肢百骸散出,热得要命。 她情不自禁从桶里站起身,才站起一半,只觉手脚发软,眼前似升起了雾,迷迷蒙蒙,瞧不真切。 她扶住桶沿,忽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闯了进来,正是方才坐在角落里吃饭那个短小汉子。 花似雪虽有些发昏,却还是被惊了一下,忙缩回桶里,大喝一声:“出去!” 那男人站在门口,搓搓手,露出一种“我就是坏人”的表情:“小姑娘孤身在外,是会被男人欺负的哟!” 花似雪伸手抓取桌子上的衣服,脑袋有些懵了,连男人轻佻的话语也好似自天边传来,听不真切。 “出去,滚出去!”她用尽力气吼去,嗓音却软绵绵的,带着轻微的喘息,像一只小爪子似的,挠得人心痒痒。 那男人咽了咽口水,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一双又短又粗糙的手正要摸上桶沿,忽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向后一转,再一甩,砰的一声撞到墙上,又滑了下来。 “滚!”青年沉着脸,冷冷道。 这个字一出口,男人好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跳起来身来跑了。 裴云惊板着脸,一个箭步冲到浴桶前,少女雪白的双臂搭在筒沿上,双肩露出大半,热汗流进又白又深的沟壑,仿若生香。 裴云惊一股热血冲上头顶,险些要晕过去。 他虽然在“朋友们”吹嘘自己阅女无数,但实际连女人的嘴儿都没亲过。 男孩儿和女孩儿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一个男人长成少年时,彼此之间会以玩弄过女孩子为炫耀的资本,玩弄的女孩儿越多,他们就越得意,但若是一个少女多倾心了几个情郎,就会担心自己被骂破鞋、□□。 花似雪长到十五岁,也只倾心过裴云惊一个,但因出身万花楼,却被人辱骂了四五年。 若世上还有比刀更利,更伤人的东西,一定是人的恶意。 “热……好热……” 此时,花似雪只觉一个脑袋已变成二三四五个脑袋了,分不清东南西北,晕得几乎要睡过去,整个人却又像睡在蒸笼里似的,又热,又闷,又烫,简直想跳进冰湖里去。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像是大火里忽然降下一场雨,花似雪忙伸出双臂抱住他。 “要我帮你吗?” 花似雪以为要给她降火,嘤咛一声:“要……要……” 裴云惊眼里闪过一丝凉意。 小半月前她还拒他千里之外,此刻却如同一只乖巧黏人的小猫,挠得人心痒痒。 若说他先前还有一丝犹豫和退缩,现在却已被小腹涌上的热流冲昏了头脑,除了眼前冰肌玉肤的美人外,他已连整个世界都抛之脑后了。 “我扶你起来。” 他一只手握住花似雪的手臂,一只手搂住她光滑柔软的双肩,就要将她扶起来,忽然,只闻“砰”的一声,一条长绳破窗而来,再空中打了个转,将花似雪团团裹住。 裴云惊一愣,一道黑影已窜到他身前,待看清来人的脸时,他活像见了鬼一般惊讶:“你还没有死?!” 这人本该死了。 是他亲自挖的坑,亲自和花似雪一起埋了他的,他不在土里好好睡着,怎的又爬出来了? 沈愁绝冷冷看着他,一双又黑,又冷的眸子仿若隆冬的风,直冻到人骨子里。 他已扶住花似雪。 裴云惊眉头蹙成一个“川”字,语气有些恼火:“你要做什么?” 他说到第三个字的时候,沈愁绝已出手点住他的穴,裴云惊正要闪开,已迟了一步,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怒目:“你要做什么?” “热……热……” 少女的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飞上一片绯霞,眼神迷离,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躺在沈愁绝身上,双臂胡乱去扯裹在身上的墨色披风。 沈愁绝看了看闭着的门,生怕从正门出去被人瞧见,污了她的清白。 他忽地看向她,说了句“冒犯了”,旋即将她抱起,脚尖一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般从窗口掠了出去。 明月。 月色如银。 池面上波光闪闪,仿若碎银。

沈愁绝一甩手,就将花似雪扔进了池子里。 花似雪是只旱鸭子,怕水,刚被扔进水里就开始挣扎,披风飘在水面上,身上已□□。 沈愁绝忽然蹙起了眉,有些手足无措。 眼见花似雪就要沉下去,他闭着眼睛跳下水去,长臂一伸,卷起斗篷将花似雪裹住,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沈愁绝忽然僵住,比木头还僵,比石头还硬。 忽然,柔软的唇碰上的他的下颌,他像一只炸了猫的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喝道:“不准乱动!” 他说完这句话时,已被嘬了好几口。 他急忙将脸别开,脸颊又热,又烫,还带着一丝恼意,手一缩,少女“砰”的一声掉进池子里,他长臂一伸,将她捞上来,扔下去,又捞上来。 就像盲人摸象,沈愁绝也仿佛变成了个瞎子,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但手没有长眼睛,难免会碰到几处不该碰的地方,惹得少女一丝嘤咛。 这嘤咛又柔,又软,绵长的尾音打着旋儿飞进他耳朵里,令人脸红心跳,令沈愁绝脸色苍白,指尖颤抖。 他决定了,以后绝不和别的女人有任何一丝肢体接触,比杀人还难受,比被杀更难受! 不知多了多久,体内燥热褪去,花似雪迷蒙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呆愣愣看着沈愁绝,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脸色胀红,下巴已要掉下来。 沈愁绝依然抱着她,紧闭着眼睛,脸色比月色更白。 花似雪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从他怀中跃起,用斗篷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惊讶得说不出话:“我……我……你……你……” 02 屋里已起灯。 此时正值夏季,就算是半夜,远山吹来的风也含着一丝暖意。 有人的牙齿却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牙齿打颤通常只有两种情况:冷,或者害怕。 朱掌柜的牙齿害怕得在打颤。 屋子还是花似雪那间屋子,却多了三个人。 一个是裴云惊,一个是朱掌柜,一个是相貌平平的流氓男人,还有一个就是店里唯一的小伙计,许游。 花似雪已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坐在床上,沈愁绝站在她身边。 刀尖在烛光下泛着一点白光,宛如月色。 朱掌柜跪在地上,恳求道:“我,我是猪油蒙了心,恶鬼上了身,才做出这种下流混账事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大侠绕我一名,我家里还有个七十岁的老娘等着我养,求你们了!” 相貌平平的男子也跟着砰砰磕头:“俺虽然没有老娘要养,但俺也不想死啊!药是掌柜的下的,不关俺的事,俺只是负责来吓一吓这个姑娘而已,没有坏心思啊!” “是谁?” 这句话是沈愁绝问的。 朱掌柜和男人一同道:“是个戴着黑面罩的黑衣人。” 朱掌柜接着道:“但屋里没有灯,看不清楚脸。” 男人道:“我也是,只能听见声音。” 沈愁绝问:“若让他在说话,你们能不能听得出来?” 朱掌柜一脸肯定:“能!” 男人小心翼翼看着那冷傲的黑衣少年:“若是听不出来呢?” 少年道:“你很快会知道。” 男人打了颤,悄悄对朱掌柜道:“你可要听出来啊,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朱掌柜白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儿子。” 男人道:“爹,救我一命!” 沈愁绝看向裴云惊,冷冷道:“说。” 裴云惊的脸像被敷了蜡一般,又白又硬。 不管说与不说,他都已走到绝路。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爽快一些承认,就算花似雪恨他、怨他,至少也在她心中留下敢作敢当的气魄。 “对不起。” 花似雪脸色胀红:“你,你……” 裴云惊下意识想躲避她的眼睛,又强迫自己抬起眼来同她对视,语气僵硬,却深情:“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依然不看他一眼,甚至陪在她身边的机会也不给他。 有人轻笑了一声。 就像是初春时融化的雪水,又清冽,又冷淡。 屋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 花似雪也惊了。 别人笑不是怪事,沈愁绝笑才是怪事。 没想到这个冷傲孤寂的少年,竟然会在这档子笑了出来。 他笑起来时,眼波荡漾,一双又黑,又凉的瞳孔宛似沉入沉入海底的星星。 花似雪不由得问:“你笑什么?” 说说这句话时,他已敛了笑,恢复冷冷淡淡的模样。 “这就是你的爱?”他认真地看向裴云惊:“你的爱,就是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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