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杨晨投过来的严肃目光,小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才用微带颤抖的声音道:“没……没有。刚才我是想先问他要了钱再把当票拿出来给他的,结果你们就出现了……”
“这么说来,你确实找到当票,并把它藏起来了?”杨晨当即眯起了眼睛,盯着面前的丫鬟问道。
小玉低下了头,片刻后又低低地应了声是。这让黄丰哦了一声:“怪不得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线索,原来早被你给藏起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夫人,婢子只是一时贪心,这才做错了事,还请原谅啊……”小玉又发现陈氏看向自己的冰冷眼光,这让她比刚才被杨晨他们当场拿住更为慌张,忙不迭又跪了下来,哭着恳求起来。
这可不是装模作样,她是真害怕了。如今这大明朝只要是卖身到某家中的奴婢,那他从头到脚都成了别人家的财物,主人家完全有权力随意处置,即便真打杀了人,最多也就赔些钱罢了,这可比被官府拿捕更加可怕了。
杨晨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便开口道:“那你还不把那当票交出来将功赎罪?那样本官还能帮你说几句话。”
小玉这才猛地醒悟过来,忙点头道:“我这就带你们去取当票,我把它放在自己房里了。”
于是几人赶紧带了小玉往里走,很快来到了她的小屋跟前。也不再避讳这是女子的闺房,杨晨当即就推门而入,回头问道:“东西放在哪儿?”
“就放在我那口衣箱的最底下。”小玉老实作答。杨晨依言而行,果然就从摆在角落的箱子里摸出了一张纸片来,走到门口,就着灯笼的光芒一看,便看出这确是半张当票了。
要说起来,好在那家伙让小玉找的是这半张当票,若换成别的字条,她一个目不识丁的丫鬟还真未必认得呢。但当票就不一样了,虽然上头的字她一个都不认得,可以前还是有所接触的,也认得其模样。
杨晨只扫了一眼,就将当票放进了袖子里,这才看向小玉:“你可知道那个让你拿取当票之人是什么身份?他姓甚名谁?”
“我……我不知道。”小玉却轻轻摇头,“是老爷出事那天我外出买蜡烛等东西时和他碰上的,然后他就跟我说了这事。”
对方居然能认得小玉这么个陈家的丫鬟,足可见其对陈宅上下的熟悉程度了,这让陆缜更感好奇:“他没来过你家么?”
“没有,至少婢子没有在家里见过他。”
“那他长什么模样?”看来是问不出其身份了,杨晨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挺高的,脸黑黑的没有胡须……”小玉努力地回想着那人的长相,不过说出来的也就那么简单的几个形容词而已,凭此除非让她再与那人相见,否则是断不可能找到目标。
看来从她身上是问不出更多东西了,杨晨才看向了一旁脸色阴沉的陈氏:“陈夫人,此事确实很有些古怪,这位小玉
姑娘虽然做错了,但好在没有酿成大祸,本官希望你能从轻发落,不要太过难为了她。”
“大人放心,我也是知法的,不敢真把她怎样。”陈氏便答应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了。这当票……”
“既然大人觉着能用来查出先夫被害一事,拿走就是了。”
又看了一眼满脸惶恐的小玉,杨晨这才和黄丰拱手离开。虽然他知道对方只是敷衍自己,说不定自己二人一走,小玉就得吃苦头了,但这种人家的家事,他还真不好插手。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出了陈家大门,黄丰才又关切地看了杨晨一眼:“大人,你没受伤吧?刚才那人好快的一刀,你怎么就能挡了下来?”话到最后,才体现出他真正在意的是杨晨怎么就能挡下那一刀来。
杨晨笑了下:“幸亏我有所提防,不然还真可能着了他的道儿。那一刀的力量确实很大,要不是这个,我至少得受重伤。”说着扬起右臂,露出了破损的衣袖里那一截黑铁来。
“这是……铁尺?”黄丰很快就认出了这东西来。
“不错,这是我多年来随身的吃饭家伙,已经救了我好多次了。”杨晨说着,已放下了手,也没有把铁尺取出来让对方观瞻一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