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杨舟在门派中积威日久,平日甚少有人敢惹他。
他此言一出,众弟子都纷纷看向小师弟。今日之事本就是小师弟牵的头,门派中人人皆知小师弟与大师兄关系亲密,若是得罪了小师弟,便是得罪了大师兄,所以众人才会为他是从。
但是相较之下,他们还是更怕杨舟一些。
“三师兄,此事是师父订的规矩,难道你也要阻挠吗?”小师弟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了他们。”杨舟道。
小师弟看来是个不长记性的,还要辩解,旁边的一位弟子却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费了好大心思,终于按捺住了情绪,挥了挥手,其他人顿时将羽人和银乌放了。
羽人双翅折了不少羽毛,看起来有些狼狈。
银乌虽然未曾伤到,却也一肚子火,朝着弟子们十分不友好的瞥了一眼。
“师父很快就会出关,到时候我看三师兄如何包庇这个妖怪!”小师弟说罢便欲走,杨舟却突然手中御火,用一道炽热的火焰挡在了小师弟身前。
杨舟怀里还搂着昏迷的毕冬,目光却带着十足的冷意看向小师弟,开口道:“我的耐心很有限,上次我警告过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动他,我会让你后悔来了凌烽山。”
杨舟此言一出,小师弟面色顿时白了几分,却不敢再说什么。
众弟子跟在小师弟后头灰溜溜的离开了。
“哎呀,早知道名门正派规矩这么大,当初就不该来。”银乌有些阴阳怪气的道。
一旁的小鲛人上前帮羽人查看翅膀上的伤口,顺势朝银乌道:“你少说两句吧。”银乌歪了歪鸟头,不再言语。
杨舟冷眼看了银乌一眼,没说什么,扛起昏迷的毕冬便离开了。
毕冬这一觉睡了近一天一夜,其间一直不停的烧说梦话。杨舟怕他走火入魔,几乎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直到次日少年的烧退了,他才稍稍放了心。
毕冬这一日一夜中,一直被噩梦缠身,再加上胸口的封印一直疼痛难当,折磨的少年几乎是生不如死。好在杨舟总是能适时的帮他化解片刻痛楚,只是过不了多久,那种剧痛又会卷土重来。
黄昏的时候,毕冬终于算是醒了过来,只是整个人的气色并没有变好,反倒看起来更虚弱了,像是大病了一场。
少年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了银乌他们的状况,杨舟说了没事之后,他才算是放了心。不过此事却让他有些耿耿于怀,因为小师弟口中那个所谓的凌烽派的规矩,让他觉得迂腐且不近人情。
“师父,凌烽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无论是人是妖,不是都会有七情六欲吗?怎么精怪们个情便会被抓起来呢?”少年问道。
杨舟道:“修行之人,最忌动情,一旦不慎便容易产生心魔。后山寄居的所有精怪都是性情温顺一心修行的,师父不希望有例外,所以当年才会定下了那个规矩,凡在后山修行者,不得动情。”
“那如果凌烽派的弟子有人动了情,也会被抓到那个什么禁欲之地吗?”毕冬问道。
杨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因为从未有过。”
毕冬闻言心里越梗得慌,他虽不懂情欲之事,却认定了符合天性的七情六欲是不该被禁止的,一个遵循“道法自然”的门派,竟然会扼杀生灵的天性,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杨舟望着眼前的少年,心里突然想起了老者的话,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便有些难受。他朝少年身边靠了靠,伸手拂去少年额上的碎,开口道:“其实,凌烽派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许多规矩和人,我也很不喜欢。”
“嗯。”少年想到那飞扬跋扈的小师弟,忙点头,而后又转念一想道:“不过幸亏有师父在。”
杨舟闻言心中越有些哽的慌,他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师父和我一起走吗?”毕冬问道。
杨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