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中人来人往,前来看病的人似乎都聚集在了今日,阳光照射在还算安静的大厅之中,暖洋洋的。
站在队伍尽头的女孩半蹲着捶了捶自己的双腿,看着前头茫茫无尽的队伍,哀叹道:“这世道,怎么看个病也这么难啊!”
一个哈欠还未打完,她便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十分不耐地将一条长长的队伍从中间隔断,对着后头的人道:“后面的都到叶医生那里去就诊,这条队伍太长啦!你们就不知道变通一下吗?”
女孩转头看了看另一边,不远处的那间屋子前头,一个人影也没有,空落落的让她以为那儿的医生没上班呢。
“嗨,早说不就得了,害我排这么久的队。”女孩叹了口气,拿着自己的病历便要朝着那间屋子走,却因为走得太急和两个小护士撞上,手中的病历也一下子掉在地上。
那两个小护士不但没有道歉还把她当成空气一般,女孩抽了抽嘴角把自己的病历从地上捡起来,然后转身莫名其妙地看着一个护士安慰到身旁的小护士道:“他算什么啊?名牌大学毕业就了不起了?官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还是个男人呢,有说话这么难听的男人么?穿个高跟鞋便把你骂成那个样子……”
“可是……可是,好像规定了护士查房不能穿高跟鞋的……”小护士抽泣着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旁那个年纪大些的继续道:“你这不是第一天实习,不知道嘛。”
“还说让你滚出手术室,他这臭脾气我早便忍不了了,谁爱和他搭档做手术谁去,老娘还不伺候了。说你防护服不会穿,谁还没个实习懵懂期啊,他作为个前辈,难道不应该提携一下嘛?活该没人到他那里看病。”
女孩翻了个白眼,不明白两个小护士明明做错了为啥还那么理直气壮地在背后骂别人,抖了抖手中的病历,算了,她今天是来看病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走了几步到那房门前头,上头有个牌子标注着科室名称,女孩抬手敲了敲房门,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头刚伸进去时,正好瞧见坐在办公桌后转笔转的不亦乐乎的白大褂。
白大褂一抬眼正巧对上门缝里那一双暗中观察的双眸,手一抖,差些抽了筋。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叶医生吗?”女孩见他看见自己,索性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拿着病历问道。
白大褂轻咳一声,以掩饰方才被人发现转笔的尴尬,双手抱拳置于桌上,一本正经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女孩一脸懵逼,他该不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你来看病?”叶医生抬了抬眼皮,伸手道:“病历拿来。”
眼眸扫过病人的信息,姓名栏上头写着三个字——云容容。
靠,这什么鬼名字,这么辣鸡而又没有创意的名字,谁起的?尽管只看了一眼病历,但白大褂早已在心里把这个人的名字吐槽了个遍。
“请把你最近的症状描述一下。”叶医生将桌上的笔拿起来,低下头预备记录。
“呃……”那个叫做云容容的女孩转了转眸子,“就是晚上经常做梦。”
白大褂眉头紧皱,还未在病历上写一个字,便又放下了手中的笔,十分不耐烦道:“这里是医院,不是周公解梦;我是医生,不是道士。”
“我没让你给我解梦啊!”云容容“切”了一声,想要将自己的病历从叶医生手中夺回来,“还医生呢,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
“你可以侮辱我的节操,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职业!”白大褂“啪”的一声将手拍在桌上,吓得云容容连忙向后缩了缩,她讪笑一声:“岂敢岂敢,您继续,嘿,您继续!”
白大褂深吸一口气,拿起笔一边说一边在病历上写到:“夜晚多梦,多半是工作太忙,太过疲劳的原因,你需要适当的休息。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云容容眨眨眼,有些扭捏道:“我……呃……我就是个死码字的。”
“作者?”听闻这个回答的白大褂忽然挑眉,双眸如同星子般闪亮,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云容容,吓得她身子又向后缩了缩,不明白这个回答有啥让他兴奋的。
“惭愧惭愧,在下的收入暂时还未能挤入作者行列。”云容容摆摆手,丝毫没有发现两人在聊的话题早已经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哪想白大褂突然又放下了笔,托腮十分激动地问道:“你在哪个网站写?笔名是什么?写什么啊?”
“终点你知道不?”云容容挠了挠脑袋问道。
“知道呀,那么大个网站怎么不知道,听说不久前被阅武集团收购啦?”白大褂一拍桌,十分骄傲地回答道。“我说你的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没错,就是那个网站。”说着说着,本应当十分激动找到知己的云容容却冷汗直冒,“你认识我啊?”
“不认识,但我经常看到这个笔名,在年度扑街榜上,每个月你的都在前十,能扑这么久,也算一种本事。”白大褂方才弯起的嘴角登时平了,也不知在病例上头“唰唰唰”写了什么,最后胡乱画了几个圈,可能是自己的名字,也可能是药名,云容容认不出来,大概医生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吧。“我觉得你应该把你的笔名改一改,这笔名一看我就没有看的**。”
“呸。”云容容一把扯过病历,“你懂个毛线,屈原《山鬼》‘云容容兮而在下’听过没?无知!幼稚!愚蠢!”
白大褂翻了个白眼,没去接她的话,自顾自道:“电脑是有辐射的,你最好不要在电脑前坐太长时间,别未成神先死了。”
“哼!”云容容瞪了他一眼,什么鬼医生,说话这么难听,“庸医!我的症状明明是每天晚上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被雷劈死。
“k!我知道了,云容容大神,这里有一瓶药,您先拿回去吃吧,我觉得您应该先去精神科看看脑子,拜拜不送!”白大褂说着起身将她推出了房间,还未等云容容开口说话便一把将房门碰上。
“什么医生啊?长得帅了不起啊!祝你被雷劈死!”
“要劈也是先劈你!”房间之内很快便传来了回应之声。
“咚咚咚——”房门被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大,倒真有点像打雷的声音,云瓷宁一个侧身差点从榻上掉下来,揉了揉脑袋打个哈欠自言自语道:“真是邪了门了,怎么现在还会梦到前世的事情?”
该不会是我要被劈回去了吧?还是那个臭屁医生会被劈过来?